是乔陆森。
杜若蘅惊呆了,“乔、乔公子?”
她差点直呼其名,但一想在这种场合有上百只眼睛盯着呢,又悬崖勒马将话吞了回去。
乔陆森爽朗地笑笑,露出两颗狡黠的虎牙,“别这么惊讶,我们很熟,不是吗?”
熟个毛线啊!杜若蘅心话,我可不认识这样的乔公子,忍不住“嗤”地笑出声,“熟吗?也对,你都把我的包扔进罗马的喷泉里了,是蛮熟的。”
没想到她会当场打趣,乔陆森愣了一下,接着又笑开了,“所以我这不是来赔罪了吗?而且还听你的话,反思了足足三个月。”
原来如此,亏她还担心自己话说重了,杜若蘅心下了然,不由得挑起一边眉毛,用极低的声音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脱粉了。”
“怎么可能?就因为你怼了我两句?”乔陆森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可是你的死忠粉。”说罢,他再次将锦盒递到她的面前。
杜若蘅可不吃这一套,她垂眼扫了一下锦盒,莞尔道,“乔公子既然是我的死忠粉,应该不会不知道,我除了花和信其他礼物一概不收吧?”只收心意不收贵重礼物是当初出道时她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这不就是花吗?”乔陆森听了装作不懂地反问她。
“我说的是鲜花。”
“怎么?干花就不是花了?那你亲手做的绒花和缠花算不算?如果算的话,那为什么花钗就不算?”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得意地扬起嘴角。
胡搅蛮缠,杜若蘅直接被气笑了,面前的这个人确凿无疑是她的死忠粉,不是什么别人冒充的乔陆森。
之前她就察觉到了端倪,好像所有喜欢她的人都跟她一样,骨子里多少带着点叛逆和不讲道理。
“算,但不收。”杜若蘅摇摇头。
乔陆森见她态度强硬,灵机一动,“那作为置换如何?你来给我公司的新产品代言。”
怎么又是置换,难道她未来一年都要白干?
无语,杜若蘅气结于心,但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互相不折损面子,也只能这样了。
“行。”她伸手接过盛着点翠牡丹的锦盒,泰然自若地坐了回去。
方才有杜若蘅一米八的身高作遮挡,乔陆森一直没发现坐在她身后的白言朔,此刻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一瞬间擦出了火花。
“哟,白先生也在。”乔陆森咬咬牙,一想到自己曾败在这个男人手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此,白言朔似乎并不在意,“是我,乔公子,好久不见。”
“没想到啊,向来不怎么在公众面前出现的白先生也会参加这种活动。”乔陆森挑眉道,“所以您今天拍下了什么?”
闻言,杜若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话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不成想下一秒,白言朔竟明目张胆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莞尔一笑,“确实不怎么参加,今天也是为了陪杜老师。”
“……”杜若蘅听了一怔,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发现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三个的身上——
好奇的,八卦的,不怀好意的,居然还有人在用手机偷偷录像……
她赶忙开口打断,“够了!打住!请问你们认识吗?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们是想拿我当幌子,实际上勾搭对方。”
“哼。”
“切,谁要勾搭他。”
杜若蘅一句话切中要害,两人默契地表达了不满,白言朔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小口茶,乔陆森则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走掉了。
有惊无险,对上莉娜投来的探寻的目光,她呵地干笑一声,心想差不多该离场了。
活动即将结束时拍大合影,向来是众星撕扯咖位的一场好戏,谁都想往中间挤一挤,成为当晚最显眼的焦点。
但杜若蘅不想,今夜她已经出够风头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明天睁眼发现自己上了头条。所以她极为低调地站在角落里,不成想还是被有心人逮了个正着。
洛英满场地寻她,找到她时她正被两个幼稚的男人挤在中间受夹板气。
杜若蘅看到洛英就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走上前去,主动挽住她的手臂,“我想和你一起拍。”
“好啊。”洛英一口答应,爽快得很。
可她脑子宕机,忘记洛英是影后的事实——
洛英与其他明星在咖位上有断层,她站边上就没人敢站中央。
结果不难想象,原计划当个小透明的杜若蘅,最终出现在了大合影的C位上,她和身旁的洛英手挽手,两人身穿精工细作的菡萏汉服,虽然被一群现代时尚元素团团围住,但丝毫没有被淹没的迹象,宛若从历史长河中穿越而来,成为众星间最为闪耀的存在。
……
回到酒店时已过了零点,杜若蘅感觉参加这一场慈善晚会整个人仿佛被掏空,觥筹交错间的寒暄,搞得她身心俱疲。
她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不成想刚脱掉大氅,就被某人从背后牢牢禁锢住,两只作乱的手先是轻巧地一个一个解开了她胸前精雕细琢的镂空盘花扣,接着拽住内衫的系带轻轻一扽,她腰侧的绳结瞬间变得松散。
“……”他怎么能这么熟练,杜若蘅莫名有点负气,她脾气比较急,换装时经常把系带拉成死结,从来做不到如此优雅和丝滑。
她还在走神,白言朔冰凉的手指便顺着内衫下摆的边缘溜了进去,攀上她的马甲线,摩挲着她温热的肌肤。
小腹倏地一阵绞痛,杜若蘅忽然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不由得红了脸,她猛地按住他游走的双手,解释道,“今天不行,我生理期。”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人“嗤”地笑了一声,“生理期怎么了?”
“生理期不能……”
“不能换睡衣?所以你要一整晚都穿着礼服睡?”
无言以对,杜若蘅咬咬牙,拉开他的手,负气道,“我自己会换。”
可等她换好睡衣从衣帽间出来,却发现刚刚故意耍她玩的男人正慵懒地窝在落地窗前的“贵妃躺”上把玩那支点翠牡丹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