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哇塞看她装了一肚子的坏水,哈哈哈哈……”
含羞草额前的刘海很长,几乎遮住眼睛。
他木纳地抬起头对了宁浅半秒,就又把头低下来。
瘦小的宛如营养不良的身躯更加佝偻。
“不是我们班的,不认识。”
含羞草喉咙干哑,讲话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要听懂他说什么有些费劲。
为首那人掏了掏耳朵,又把注意力放在宁浅身上,“干嘛小屁孩,想见义勇为?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可是个小偷,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你确定要帮他?”
宁浅不可置信的和他对视。
浅淡的瞳孔,承满了呼之欲出的怀疑。
“我都看到了,你们做的事情,他不是坏人,他是受害者!”
宁浅努力咬字铿锵,势单力薄的她想要洋装出气势。她只要拖会时间,等到老师出现就得救了。
明显是虚张声势的一句话,让几个高中生捧腹大笑。
刺耳的笑声,让宁浅有些无措。
她说错了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其实这样的场面宁浅是很虚的。
她天生自带社恐属性,况且这群人的张狂是写在脸上的。
他们会对含羞草做那种事,自然也可以在她身上如法炮制。
宁浅胆小,看起来在为含羞草出头,实际上小腿肚都在微微打颤。
她怕死了。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含羞草始终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任命的样子。实际上,厚重刘海之下,那双平凡的单眼皮在暗自偷看宁浅。
宁浅身后的顾长夕终于打破了沉默,“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放过她。”
小头目放开宁浅,他对向女生动手不感兴趣,男生就不一样了。
和小胖子站在一起,又帮她说话,他自动把顾长夕归类成陈清的同伙。
“哦,好啊,放过她,那你过来。”
小头目朝顾长夕招了招手,身后几个人伸长脖子等着看大戏。
这人长得眉清目秀,要是脸上挂彩,一定会很好看吧?
顾长夕不肯动,靠着墙壁硬撑着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两个哥哥早就警告过,在学校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他们。
顾长夕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你是曹玄恺对吗,我听我两个哥哥提起过你。”
顾长夕尬笑两声,“呵呵,顾长年和顾长岁是我亲哥!”
顾家那两小子曹玄恺当然认识,称得上是朋友。
曹玄恺顿时觉得没劲,看来今天找不到好玩的新玩具了。
一群人推搡着含羞草,又要往前走。
顾长夕走上前,拼命给宁浅使眼色,“姑奶奶,别再说话了。”
宁浅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在飞速权衡。
她不是救世的圣母,她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顾好自身就算不错了。
但事情是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就像是被上天选中一般,成了这件事的目击者。如果她不施救,还有谁能救含羞草?
她不知道别人遇到了会怎么选择,但宁浅知道她今天非这么选不可。
如果她选择了默不作声,那连她自己也会讨厌自己。
这样的宁浅太不可爱了。
“站住!你们放开他!”
宁浅过度紧张害怕,导致这句话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悠长的过道里,飘荡着少女的回声,错落又坚决。
曹玄恺可不是好惹的人,他慢悠悠转过头,这回看宁浅的眼神沾染上了不耐烦的阴鸷。
“想找死,就直说。”
松松垮垮穿着高中部校服的少年,径直向宁浅走来。
顾长夕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谁敢动她?”
宁浅被笼罩在曹玄恺的阴影下,听到这道声音,偏过头看向侧方的走道。
高挑的少年背后,是乌泱泱一群的老师。
十几个人分明迈着同样节奏的步伐,但大概是因为为首的林焰辰腿长逆天,硬生生和后面的老师距离越拉越大。
林焰辰那张俊脸带着似笑非笑的寒意,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曹玄恺,里面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两个自带纨绔气场的少年针锋相对,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宁浅注意到了,不光是各年级的老师,校长和副校长也都在林焰辰身后。
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气质贵不可攀,宁浅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到,匆匆移开视线。
末了,回味了一下,又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
宁浅预料中的冲突没有发生。
曹玄恺突然松弛下来,朝林焰辰身后笑了笑,“老董,开教职工大会呢。喏,给你抓到一个人,初二(6)班的陈清。人赃并获,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我那只限量版的钢笔就是他偷的。”
曹玄恺说完,推了一把瘦弱的男孩。
含羞草踉踉跄跄的上前。
原来,含羞草叫陈清。
“不是这样的……”宁浅低声呢喃了一句。
陈清耳朵微动,似听到了宁浅的低语,下一秒下定决心般抬头直面曹玄恺称呼为老董的教导主任。
“是我偷的,老师,对不起。”
教导主任以脾气火爆闻名,面色铁青的快步上前一把扯过陈清,“跟我去办公室。”
在今天这样的贵客面前,他可不想当面训斥陈清。
事情由教导主任出面处理再合适不过,其余老师就自顾自往各自的办公室进。
西装男也在校长和副校长簇拥下,走进校长办公室。
宁浅张了张嘴,她还是不信含羞草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人。
他看起来那么瘦弱,那么无助……再说,就算他真的做了。那些人又有什么权利脱他的衣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