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思想起,很早之前,放学的路上新开的一家甜品店,修思猎奇想吃双皮奶,但身上钱没带够,和许乔木凑着也只凑出一份的钱。
两个人坐在路边台阶上,一人一勺分着吃。胶体质奶冻入口即化带点甜。
就像和许乔木的这个吻。
一路狂奔到家,平时爬着嫌累的楼梯一步三节,甚至还能再去跑个八百,动作飞速地开门关门,修思脱力般靠门一路滑着坐到地上,不知名热潮流遍全身,心跳如擂鼓。
肾上腺素一时分泌过多,修思手掌发麻,抖起来甩上一甩。边甩边想,其实刚才还是不够帅气,跑什么啊,反正都亲了,多亲几口够本啊得。
都怪他没闭眼睛,吓到自己。许同学下次注意,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修思脸皮甚厚地想着,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晚风凉瑟,但修思心潮澎湃一直有点热,睡觉前将窗户欠了个缝。
理智与情感在脑海里大打一架。
情感顺了顺长发,说,作为一个人,一个遵守社会规训的人,你应该为自己的流氓负起责任。
理智说,我同意,所以明天去自首吧。被一脚踹飞。
情感活动完筋骨通体舒畅,说,得说清啊,男孩子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得说啊。
修思困得顶儿啷当,应道,“好的好的。”说完陷入沉睡。
但,有点奇怪,好热。她不是开了窗户吗?
迷糊间看清屋内陈设,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是许乔木的。
暮色四合,修思只能看清罩在自己上面的许乔木。
他发丝被汗水打湿,未着一缕,修思靠了一声告诉自己非礼勿视。用力闭眼下意识要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身体同样干净陌生得不行。
同样陌生的,还有身体内的不知名浪潮。
很像她今天亲过许乔木后,来和她见过面的那一股,但更猛烈。
热,也痒。比虫子在身上爬还痒,由内而外的痒。
许乔木双臂撑在她头两边,眼神里的欲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停下动作,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停止颠簸。
修思喉咙和四肢像被锁住,她想说不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许乔木边和她对视,边支配一只手臂向下探,探到她从未被人探知过的领域。
她瞪大眼睛,视线被水灌得模糊不清,顺着脸颊淌下来。头终于能动,她一眼都不愿意再多看这人,偏头向门的方向,被吓得一激灵。
六岁的自己茫然站在门口,嘴边是没擦净的孜然酱。
修思痛苦“啊——”着尖叫醒来。
夜风将窗户全部刮开,很快吹干她额头上的冷汗。
身下如潮水,棉质布料湿得不能再穿。修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紧膝盖,无声哭泣。
深秋开窗的后果很快找上门来,修思晚上哭累了蜷缩着睡去,早上醒来,眼睛肿得睁不开,喉咙又干又疼。
一切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过什么,噩梦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冲了个澡后,修思走肉般挪到餐桌,修父修母已经在吃饭了。
看到她眼睛肿着,修母问道,“怎么了?眼睛跟核桃似的。”
破锣嗓子回她,“开了窗户,没睡好做噩梦了。”
修志国将报纸翻面,施舍她一句,“一天天不知道在想啥,天那么冷开窗户,你不生病谁生病。”
修思选择不出声,修母又问,“做什么噩梦了?”
你们。
喝进一口滚烫豆浆,修思面不改色咽下,食道被烫得一跳一跳,修思淡淡道,“不记得了。”
许乔木已经在楼下长椅上等着了,他出神得认真,没发现修思靠近。
他眼睫向下搭着,早上阳光足,照得他面中投下一小块阴影。
修思涌上来一股很强的,心疼和愧疚的情绪。
明明昨天睡前,她还想着,今天要好好安抚一下他,大美人被轻薄也是会受伤的。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视线里多出一双熟悉的白色条纹帆布鞋,许乔木害羞得不敢看她,拎上自己的包对她说,“走吧。”
“嗯。”她答得简短,但许乔木还是听出来了。
“不舒服吗?声音不对。”
“嗯,有点感冒。”
许乔木像是被触到神经,不自然地问,“是因为昨天......”
不等他说完,修思答道,“不是,开窗户被吹到了。”
“嗯......”虽然得到否定答案,但许乔木还是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克制着自己不揽上去已经耗尽所有勇气了,他不想再推开她,但好像还是害她不好。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都哑着嗓子,但许乔木经过修养已经好了很多。
这场夜风带来的病症持续了很久,修思一整个秋冬都感觉不太好。她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甚至和许乔木的相处也不太对劲。
好像隔着一些什么,修思察觉到,有几次许乔木想叫住她沟通,但都被她逃开。
几次下来,许乔木也放弃了。两人默契地当那个吻没发生。
临川多柳树,每到开春,总是会飘上一段时间柳絮。
修思对这东西有点过敏,只能整天戴口罩,兜里常备氯雷他定。
但这一年,还是很特别。
养在刘虹家的,小白和老板的最后一个取名叫小小白的孩子,也走了。
不是因为年纪,也不是因为病症。
它是自己从窗户的缝隙爬出,从六楼摔下去的。
老板和小白早就先后去世,虽然刚养小小白的时候刘虹不情愿,但十几年下来也养出很深的感情,在乡下买了块地把小小白埋了起来。
修思对小小白虽然不比对它爸的陪伴多,但感情一点也不少。
在听到消息后,狠狠哭了一场,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是在许乔木的陪伴下,他们一起去了楼上寻求解答。
近几年随着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