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多少时间,提前些许也是无妨。”程浩知晓她一时不能接受,却十分坚定的开口道:“也不是让你即刻就成婚,实在是情况所逼,这几日我会命人去打听些合适的,你挑选着相看一二,这件事你听爹的没错。”
程依依不知为何要这般着急,明明有事的是沈玲家,为何自己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嫁?!
“爹,能告诉女儿究竟是因为什么吗?”
程浩见她没有闹脾气哭闹心中稍感安慰,“与你说了也没什么,左不过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那茶室里的是太子的人,他利用世家子女来探听各个大人府上的消息,原先并未引起注意,然而陛下老迈,朝局更迭在即,许多站队错误的大臣都落了难。”说起朝局上的事情,程浩疲惫的叹了口气,“那沈玲是个糊涂的,将自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知对方,沈大人已经入了狱,清查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
“这与女儿的婚事有何关系?”程依依听得心惊胆战却依旧不解,“女儿只是个小女子,也并未与那人说些什么。”
若是原主真的与那茶室的人说些什么,程浩不会安然回府,假使人真的要去追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而程浩既然能回来,就证明原主还是有些脑子的,没有对陌生人吐露重要的事情。
虽然程依依觉得依着程浩的性子,他并不会与她多说什么就是了。
这倒是实话,太子那边的人有意透露过来的消息验证了她话中的意思,只不过程浩打算的是另一件事。
“你可知,太子年岁几何?”
程依依摇了摇头,“不知。”
“太子如今年过二十有余,朝中拥戴日渐繁盛,虽然太子有了侧妃和不知凡几的侍妾,正妃的位置还未定下人选。”
“如今想要入驻东宫的官家女儿不在少数,但为父不愿你踏进这漩涡里去。”程浩眼含柔情的看着她,“与你说实话,我只盼你能和美顺遂一身,不想你去那大户人家受罪。”
“爹.....”程依依颇为动容,程浩能说到这样的地步,可见打算不是一时。
“我现在身份和职位在那,少不得要与太子和其他皇子接触,忠伯一直劝我急流勇退,可哪那么容易,为父已经写了不止十道折子请恩卸任,却依旧得不到陛下允许。”程浩叹了口气,“所以你的婚事,若是现在不定下,怕是以后也没了为父做主的时候。”
程浩如此坦白,程依依自然知晓这话中厉害,她既然成了他的女儿自然要为自己与程浩多想几步,“那爹可有合适人选?”
“没有。”程浩苦笑一声,“之前你病重,许多郎中都说你活不到新年,自然从不曾去打听这些....”
是啊,若不是自己魂穿成了程依依,想必现在怕是白帆挂门庭,纸钱洒满地了。
“爹,女儿并不想如此匆忙的选定一人去成婚。”程依依深吸口气抬头看向程浩,坚定道:“若是真如父亲所说那般,只需将女儿病情复发的消息传出去即可。”
“你想的太过简单了,先不论这样的说辞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郎中那一关你就过不了。”程浩何尝愿意这般急切的将闺女嫁出去,可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女儿有法子。”程依依自信一笑,“爹不必为这事忧心,就算是御医来了女儿也不怕。”
程浩惊疑不已,追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程依依看向屋外,晚间冷风习习依旧冰人的很,想要得个风寒轻而易举,只不过既然想要称病躲避这些,那简单的风寒定然是不够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程浩继续道:“只是,爹,女儿的主意怕是要给您带来些许烦恼。”
程浩:“何意?”
“若是女儿病重复发,甚至牵连繁育子嗣上面,是不是就可将程家从这漩涡里拉出来?”
程浩默了,片刻后才目光复杂的看向她,这一刻好似不认识对方一般,“郎中可是能把出脉来的。”
“自然是能避开这些危险。”程依依展颜一笑,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只是爹,若是女儿这种名声传出去,以后怕是没人会娶我了。”
“为父难道养不起你吗?!”程浩驳斥完后仍不放心,“但你切不可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万一以后遇见了喜爱之人可怎么办。”
喜爱之人吗?
程依依这般想着,却明白在这个束缚的朝代里,若是真遇见怕也不会那么简单能够在一起的。
自己这一招伤敌一百自损九千,以后的坏处不比眼下的好处少。
“先过眼前这关吧。”程依依站起身,桌上的茶水已经冷了,“爹,您还未用膳呢吧,先吃饭吧。”
程浩:......
他哪吃得下!
程依依带着春桃回了自己的院子,两人关在屋内小声嘀咕了半宿。第二日天还未亮,春桃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从后门出去。等程依依起床后则命人在院中放了两个大水缸,忠伯担忧的站在一旁,不放心的问:“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忠伯不要担心,这跟我想的法子有关。”程依依盯着缸里的水说道:“您一会只管出门去寻父亲,告知他我病重的消息就可。”
忠伯听了这话根本放心不下,反而更忧心了。
然而她不打算多解释,忠伯已经听程浩说过事情原委,这边程依依一走他立即让所有婢女与家丁都召集起来,拿着身契语带警告的开口道:“关于府内的所有事情,若是泄露了半句,老夫就将多嘴之人乱棍打死,犯错之前掂量着些自己的身家性命。”
下人哪敢不应,听话的点头,“奴婢谨记。”
午饭过后春桃才回来,这样的天气里额头带汗的走进屋内,将怀里捂着的东西递给了程依依,喘息着说道:“姑娘,您要的东西。”
“好春桃,先去洗漱吃些东西,等晚上我们再开始。”
春桃郑重的一点头,听话的走了。
程依依看着手中用油皮纸包裹着的粉末,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受的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