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现在许多事情都愿意与程依依商量,用饭的时候他提起今日见到蒋端云的父亲,顺带着说起了蒋端云。
“府尹判定他故意撞人,怕是要在狱中关上几年。”程浩今日难得有喝酒的欲望,独自浅浊几口,“这件事已经判下来了。”
“那这对蒋大人可以影响?”现代法律一人犯罪受罚三代皆有影响,她不知古代是不是也是这样,“蒋大人还能做官吗?”
“这件事只要闹不到陛下面前,蒋丞还是能安稳的当他的五品官的。”程浩抿了口酒说道:“与其关心他还是先多惦记你自己的事情。”
“女儿还有什么事情要去想的?”程依依不解,“不是已经都商量过了么。”
“冼钟云的事情半月后应该就会被定下,你的及笄礼在那之前,你想好了要邀请谁来府上?”程浩和蔼的看着他,“爹去写请帖。”
“就朝云姐姐一人。”程依依回道:“明日女儿亲自去与她说吧,顺便看望一二。”
“也可,你自己拿主意。”
晚饭后,程依依回到屋内,写了张纸签交给春桃,让她派人现在就送到善府去。
吩咐道:“让人坐着马车去,天黑一人上街有些不安全。”
“是。”
只是没想到,让去传消息的婢女直到她睡前都还未回来。
“怎么这么久?”程依依看向春桃,“是坐马车去的吗?”
“姑娘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哪能不听,是坐了马车出去的。”春桃将被子按压好以后起身道:“奴婢去前院看看,也许这会人已经回来了呢。”
程依依点头,“那你去看看。”
结果等了又等,最后还是春桃一个人回来的。
“人还没有回来?”程依依坐起了身,表情严肃了起来,“车夫呢?也没回来?”
“都没有。”春桃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回道:“奴婢刚去找了忠伯,他已经差人去寻了。”
这事暂时还没有惊动程浩,程依依也打算等寻人的回来听听消息是如何再说,春桃原本想要劝她先休息,却被拒绝了。
程依依看着烛台,蜡烛烧短了一截,却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姑娘。”门外传来轻轻的说话声,程依依让春桃开了门,一看是前院的婢女。
程依依道:“忠伯让你过来的?”
“是。”那名婢女低头回话,“出去寻人的人回来了,忠伯特意让奴婢来告知一声。”
“那就好。”春桃同样安了心,又听程依依问道:“那我房里的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同回来?”
那婢女突然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姑娘,那丫头被人给糟蹋了,就连车夫也被打了,现在被安置在前院里呢。”
“什么?!”程依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身旁春桃的表情如她一般震惊,她不顾夜里寒凉,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什么人干的知道吗?!”
“忠伯已经命人去查了,现在还不知晓。”
古代女子名节何其重要,那婢女被人这么侮辱,就算是能坚强活着怕也是艰难的很,程依依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晚了还让人去送信。
“告知我爹了没有?”程依依慌乱的套上衣裙,急切的看着回话的婢女,“他可去了前院?”
“老爷已经知晓了,姑娘,老爷让奴婢与您说,不要去前院,他自会做主。”
“这事因我而起,让我怎么能不去!”程依依穿好衣裙,披散着头发就要往外走,春桃抓着斗篷连忙跟上,生怕姑娘又受了冻。
前院,原本已经熄灭的廊灯又重新被点燃了,程浩黑着一张脸坐在厅内,忠伯站于身后,两人正听包扎好的车夫回话。
“小人牵着马车去了善府,那婢女交完东西我们二人就启程回来,路过一处窄巷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嘈杂声。原本也没想着停下来,可是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车上的婢女说去看看若是真有女子被欺负就将欺负人的呵斥走就行,谁知道小人刚刚进了巷子就被人给敲晕了,剩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知情了。”
“醒来时婢女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了,后来忠伯派来的人找到了我们两个,这才得以回府。”车夫顿了顿后才继续道:“那婢女醒了以后就一直想要自残,而且怕人的很,根本不让人靠近。”
程浩沉着脸没有说话,忠伯倒是觉得这与发现的情况相差不多。
现在那婢女确实惊惧不已,独自围着被褥靠着墙哭得满脸泪痕,根本不让人靠近。
“爹!”
厅外,程依依像只惊鹊般扑了进来,快步走到程浩身边,“女儿听说了,那婢女人呢?”
“安置在一旁的小屋子里。”程浩见她脸色极其难看,温声安抚道:“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这件事为父会处理好的。”
“爹,若不是女儿让她出门送信,她也不会遭遇这么一遭。”程依依越想越觉得难过,越是难过就越是悔恨,“是女儿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程浩不忍她这般自责,轻声道:“你也勿要为此事自责,为父会找出那作恶之人,让他付出代价。”
“爹,可女儿还是想要去看看她。”程依依坚持道:“她受了这样的罪,女儿应当去一趟的。”
程浩没有答应,那女子现在心绪不稳他是怕她伤人。
忠伯也觉得暂时不见的比较好,跟着开口道:“姑娘,那女子现在根本不许人靠近,更别说交谈,还是等过两天的吧。”
程依依见程浩始终不松口,也就不再坚持,只是不放心的开口道:“那一定让人仔细照顾着,女儿怕她寻短见。”
程浩和忠伯都没有说出那女子已经寻死过几次了,这时若是说出来,程依依会更加愧疚。
“那是自然,爹一定让人好好照顾。”
程依依被劝回了屋,春桃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坐在床上,围着寝被,就这么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
蜡烛里的棉线炸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已经开始打更了,可程依依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姑娘,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