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如程浩所猜测的那样,椋帝松口了。
太医院的王太医得以喘息,留了一条命,不过身体却伤了,往后只能归家养老,不过对于王大人及其他的家人来说,这样已经一个很好的结果。
程浩作为这场事件的最相关的人,自然人前人后都要被议论一番。
椋帝也知晓这件事程浩受了点委屈,所以在他提出要辞官的时候,并未一口拒绝。
“朕前前后后收了你多少辞呈了,你猜这次朕可会同意?”
椋帝像是与程浩闲聊一般的开口,下了朝,赏了恩旨让他与自己对弈,他执白程浩执黑,就像这场雷霆之怒中各自扮演的角色。
左云站在一侧,殿内再无第四人。
程浩放下黑子准备行礼回话,却被椋帝给挡了,“无外人在,就是想轻松些,你又何必那般规矩回话。”
“君臣有别,臣不敢放肆。”
见椋帝话中意味不似作假,他才重新坐下说话,“陛下明鉴,臣这次请辞,乃是为了女儿。”
说起程依依,椋帝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
“臣女名声在这上京怕是已经....”程浩低头回禀,“与冼将军赐婚一事本就备受争议,如今身体的事情也被传出,怕是以后在这上京已无脸见人了。”
椋帝默了默,“这背后之人你可知是谁?”
程浩:“臣不知。”
“说来,这人与你还有些关系。”椋帝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朕前不久听闻,你与那蒋家有些龃龉在。”
“是,蒋大人提亲不成,却在一场冰嬉中误伤了替臣女说话的善大人家的千金,这件事臣知晓。”
椋帝继续道:“朕还听闻,你家有个婢女被人玷污寻死,这件事也与一个姓蒋的管家有关。”
程浩一惊,“陛下....”
“这次散播谣言者若朕跟你说,这件事也是那蒋家在背后做出来的,你当如何?”
“当真是那蒋家?!”程浩震惊的实实在在,道:“蒋丞蒋大人?!”
“他夫人去善家门前撒泼打滚,这你是知道的。”椋帝缓缓一笑,那笑意凉薄又冰冷,“那朕再与你说些不知道的,后来那蒋夫人被困于内宅,蒋大人去善家求和没得个好脸,更加怨恨起他夫人。”
程浩看向椋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椋帝满意的看着对方这种紧张又急切的模样,继续道:“这后两件事都是蒋夫人吩咐管家做的,原先管家是不敢的,可家中身契都在她手中,威胁对方说若是不听就将家中妻女卖入教坊,小孩则卖去别家为奴....”
“这蒋夫人竟然如此歹毒?!”程浩想不通,这妇人怎么有如此恶毒的心思,他看向椋帝,双膝跪地,请求道:“请陛下为臣下做主!”
“朕自然是要为你做主的。”椋帝开了口,左云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椋帝又继续道:“现在人已经被拿下了,连同蒋丞,他们一家三口都被关在一处,想必现在互相见面定会十分热闹。”
热不热闹程浩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椋帝会作何评断。
“朕与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晓,万事朕已替你做了主,这辞呈你还是要交?”
话题扯回最初,程浩心下一凉。
椋帝这意思怕是不许?
“陛下恕罪,即使是这般,可臣女的名声还是毁了。”程浩不卑不亢道:“蒋大人家眷触及国法,自有陛下做主,但臣女何其无辜,平白牵扯出这些污糟事情出来。”
“杏儿那丫头已经投了井,人死如灯灭,已经再无可能了.....”
椋帝脸色沉了下来。
左云这才帮腔似的开口,“程大人,您在圣上面前值守那么久,怎么就看不明白陛下此举的心思呢,他是舍不得您呐。”
“臣跪谢陛下厚爱,但臣女还太过年幼,难道让她在这上京城听着流言蜚语度日吗?”程浩越说越悲痛,像是不忍般的擦了擦眼角,“陛下恕罪,臣失仪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朕只能答应你先考虑。”
片刻后,程浩带着一脸怒意离开了乾坤殿,路一路他的脸色都沉得发黑,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就吩咐忠伯去府尹大牢。
“去给我找几个人,让蒋端云那厮吃些苦头。”
忠伯不解,“大人何故提起这个人?”
“直管去做就是,放心不会有人追查的。”吩咐完这些,他抬步往后院走。
程依依见他过来,连忙站起了身,“爹?”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与小姐说。”程浩对着春桃一行人吩咐道。
春桃拎着婢女离开,临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程依依看着对方沉重的脸色,猜测着是否是辞官的事情不顺畅。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程浩先说了,“今日为父向陛下辞官。”
程依依点点头,“是陛下不准吗?”
“并未一口回绝,令为父如此生气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程依依,想着杏儿的死于对方的打击,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开口说出真相。
然而程依依还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爹?”
思索片刻以后,程浩决定将杏儿的事情瞒下,只是说了另一件事。
“有和蒋家有关?”程依依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在双目中间留下了点浅浅的痕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必还是因为蒋端云的事情。”程浩说完见她并没有多激动,这才放下心来,安抚道:“陛下已经处置了,以后在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我们了。”
其实就算椋帝不处置,程浩明白幕后之人是蒋家,他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
只不过这样一来,程依依受的那些非议在椋帝那就因为这些而扯平了。
程依依看向程浩,“所以,爹你是在忧心陛下不同意你辞官的事情?”
“难道你觉得陛下会同意?”
程依依点了点头,“他为何不同意?”
程浩不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