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听得很是好奇,问:“那他老人家现在做什么?” “好像在县城里头帮着翠柳的叔叔。不过他翠柳的婶娘很厉害,一个劲儿嫌弃老人家。” “是啊!听说她婶娘还曾打她奶奶,不让东西给老人家吃!” “俺还见过呢!她婶娘指着老人家的面骂啊骂啊,什么脏话都搬了出来!怪泼辣的!” 薛凌禁不住心疼老人家。 跑船是非常非常辛苦危险的工作,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肯定过得很不容易。想不到晚年了还这般不幸! 很快地,何家村的村口到了。 几个伴娘先后下了车,热情往薛凌挥手。 “嫂子!谢谢!” “这是俺第一回坐车!真快哎!” “再见!谢谢嫂子!” 薛凌往她们挥挥手,转了方向盘,很快往来路回去了。 开到半路的时候,天色愈发暗沉,下起了雨夹雪。 雪花纷纷扬扬,视线有些差。 薛凌不敢开快,只好慢慢开着。 到了开发区“大家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程天源裹着岳母送的皮夹克,正等在门口。 薛凌打开车门,快步冲进屋里。 他慌忙将她一把抱住。 “冷不?” 薛凌摇头,有些适应不了外头的冷气,打了一个冷颤。 “车里头当然不冷,出来才冷。” 程天源鼻子微红,低 声:“刚才看到下雨加雪,我担心得很。这样的鬼天气,开车实在危险!” “嘘!”薛凌嗔怪睨他,低声:“今天是陈民和翠柳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要乱说话。” 程天源低低笑了,解释:“客人都走了,大喜的日子也过了。媳妇娶过门,以后就是自家的了。”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心思!”薛凌笑骂:“总觉得媳妇属于自己!是你们的附属物!” 程天源只是笑,不敢再胡乱说话。 “走,我带你去喝点儿暖的。” 薛凌忍不住问:“小然然呢?在哪儿?” 程天源答:“陈兰带着他在店里玩肥皂空盒子,玩得可开心了。” “没尿湿吧?”薛凌担心问:“这样的天气太容易感冒了。” 程天源摇头,解释:“刚才出来前,我还带他去把尿。” 薛凌终于放下心。 那天傍晚,阿虎妈熬了稀饭,炒了几盘青菜,还有一锅五花肉。 不过,大伙儿中午都吃得饱,五花肉没怎么动,都只吃了青菜加稀饭。 天气实在冷,众人吃饱后就回去了。 陈民和翠柳回了新房。 因为陈民的妈妈没了,很多事情都只能阿虎妈这个姑妈来做主。 她留在三楼睡下,交待阿虎把陈民的爸爸送回去,说她隔天还要帮忙给新娘子做甜蛋吃。 阿虎已 经酒醒,跟程天源借了吉普车,送了舅舅回去。 看着天气实在太差,他不敢乱去,回了望江苑的家,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酒气洗掉后,见只是晚上七点左右,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傻呆坐,便往刘小雨家去了。 刘小雨在家陪着孩子们打扑克牌,看到他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将孩子纷纷赶走。 “去去去!回你们房间去!我要和阿虎叔叔喝茶聊话!” 孩子们都很喜欢阿虎,舍不得走,围着他问东问西。 阿虎从口袋里抓住一把糖,笑呵呵发糖。 “我表弟今天结婚,我前天开车过来的。明天就得回省城了。” 孩子们拿了糖,开心笑呵呵回房间去了,叽叽喳喳的小客厅终于安静下来。 刘小雨的爱人熬了热水上来,微笑道:“你们聊,我去房间里让孩子们早点儿睡。” 阿虎道谢:“谢谢嫂子,你忙去吧。” 刘小雨将珍藏的茶叶捏了一小簇出来,放进杯子,冲上热水,递给阿虎。 “一转眼阿民也结婚了,真快!” 阿虎嘴角的笑容微滞,低声:“是啊!就我还一个人孤家寡人!” 刘小雨笑了,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单着就单着,怕什么!等你有了老婆,有了孩子,你才知道日子有多难熬!” “多难啊 ?有多难啊?”阿虎瞪他,笑骂:“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要媳妇,想要孩子,都还没呢!” 刘小雨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眯眼:“这几天雪太大,工地没法开工。昨天我在家里听收音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啥话啊?”阿虎懒洋洋问。 刘小雨答:“里头说,家庭是一个人的责任,也是一个人的负担。想要家庭好,就得负担得起家庭。另外,家庭虽然是负担,但却也是甜蜜的负担。如果没了家庭和亲人,你会发现生活没乐趣,活着也会失去目标。” “嗯。”阿虎眯住眼睛,答:“说得有道理。” 刘小雨皱眉低声:“我前一阵子老母亲病了,住一趟医院,花了不少钱。碰巧有一个兄弟家里出了事,我借了他一百块。后来又要给老母亲租个房子在附近,房东非要先交三个月房租,差点儿周转不过来。幸好薛凌嫂子让我提前借工资出来,不然……估计这一阵子都得开水煮大白菜。” 阿虎皱眉:“大娘病了?你咋不说啊?打给电话找我,我给你汇几百过来啊!” 语罢,他掏出口袋,输了四张五十块的,递给刘小雨。 “这是我给大娘看病养身子的,不是借你的。” 刘小雨摇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