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夜幕深深,北方呼啸来去,冷意四起。 薛凌躲在被窝里,睡得不怎么安稳。 程天源见怀里的儿子已经睡沉,不怎么放心他睡在一旁,想了想抱去隔壁给自家老母亲看着。 “妈,天气冷,小然然陪着你睡。凌凌精神太差,晚上能少吵她一些就少一些吧。” 刘英在准备铺床,听罢连忙低声应好。 “天气冷,孩子睡在大人身边才会暖和。小然然我来守着就好,你小心照顾好凌凌。” 程天源眉头紧锁,低声:“她可能是这一阵子太累了……” 刘英叹气,“她还总说不忙,人却一天比一天瘦,吃也吃不下,看着脸色好差。瞧,今晚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她只吃了几口。你看她那张小脸,瘦巴巴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程天源心里难受得很,“我跟她说了,明天真得去医院看看,不能再拖了。前几天我就说过她,她没往心里头去,说估计是睡得不怎么好,一点儿也不担心。” 刘英温柔帮小孙子盖好被子,搂在身侧。 “医院人多,你们得早点儿去,免得要排队等太久。天气冷,早点儿睡吧。” “嗯。”程天源回了隔壁,将门关好,转身去大厨房将蒸笼的包子取出来晾着。 媳妇喜欢吃叉烧包,现在早饭都爱吃一个包子, 说味道浓烈,吃着开胃。 想着她最近胃口实在太差,他早些时候做了包子,明天一早蒸热给她吃。 房间里,薛凌裹在被子里,时不时翻身,睡得很不安稳。 程天源暗自叹气,蹑手蹑脚走进去,拖去军色外套,拉开大翠花棉被,小心钻了进去。 他身上热气足,进去一会儿后被窝里就暖了起来。 薛凌没睡熟,感觉到热源连忙挤了过来,贴在他的怀里。 程天源深吸一口气,将脑海里那一丝紊乱的情绪扫走。 她最近精神差,脸色也差,尽量多忍着,舍不得让她太累。 天气冷,开发区的生意冷清了一些,市区的倒是很稳定,毕竟客源都是附近的住户,日常需求不变,生意自然也就稳定。 这一阵子他顾着忙,她也忙,直到他发现她一天比一天吃少,人也瘦了,她却说只是胃口不怎么好。 这半个月来,一点儿气色也没有,胃口越来越差。 究竟是怎么了? 忽然,脑海里电光火闪掠过一个想法——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当初她刚怀上小然然那阵子,也是胃口很差,每天吃不了多少,还餐餐呕吐,尤其是早晨起来,总会呕上好一会儿。 直到过了三个月,她的胃口才渐渐好起来,越吃越多,肚子也越来越大…… 程天源思及此,暗 自欢喜起来。 莫非——真是又怀上了?! 她去帝都两个来月,那段日子憋得他难受,所以她回来以后,他缠着她好些个晚上,后来也是每两三天就缠着她要。 两人都年轻力壮,又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要怀上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他一改之前的担忧,暗自高兴起来。 不管怎么样,明天还是得去医院瞧一瞧,问一问医生确定一下。 如果是病了,那快些拿药治好病。 如果是怀上了,那实在是太好了! 他激动不已,憋不住心头的欢愉,俯下亲了亲她的额头。 薛凌睡得迷迷糊糊,没发现他的动作,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 隔天早上,太阳没出来,云层厚实得很,将阳光挡得密密实实,天空阴沉而阴冷。 薛凌睡到自然醒,迷糊爬坐起来。 冷气从被窝的角落钻了进来,一下子让她冷得发颤,连忙躲了回去。 她皱眉揉了一下眼睛,直觉脑袋仍昏沉得很。 不知为什么,自打入冬以后,她总觉得特别怕冷,每天都觉得自己似乎感冒了一般,脑袋总是昏昏沉沉。 想着自己年轻,一点儿小感冒应该很快就过去,喝了几碗姜水,每天照样去工地忙。 最近工地只要不下雪,大伙儿就紧赶慢赶上班。 现 在大多数的楼都已经建到第四层,速度非常快。只是工人都要回乡过年,到时估计得停工一个来月。 考虑到明天早春雨水可能会偏多,廖老板希望工人们加班加点,尽量建多几层能躲雨,也能拿多一点儿工资回老家过年。 工人们都很赞同,早起晚下班,除了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忙着干活。 大伙儿没休息,她也不好意思偷懒。 碰巧小秘书请假嫁人,半个来月没来上班。薛凌的工作本来还算轻松,可加上小秘书的份儿,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一倍多。 每天一大早就过去,帮忙算账入账,帮忙算工资,偶尔忙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前天小秘书开始回来上班,她总算也能歇一口气了。 也许是太忙,也许是一点儿感冒后遗症的缘故,她的胃口差得很,人也瘦了一些。 昨天给婆婆庆祝生日,忙前忙后,忙到最后她又累又难受,只喝了几口汤,什么胃口都没有。 公婆劝她今天得去看医生,有病不能拖着。 算了,反正小秘书回来了,她现在比较有空,趁这个空隙去医院瞧一瞧,看看是不是重感冒了。 这时,门轻轻推开了。 程天源探头进来,见她醒了,转而宠溺微笑:“外头很阴冷,我去提个热水壶让你刷牙洗脸。” “谢谢。”薛凌趴在枕头上,对他甜甜笑了,“我还要一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