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跟陈秘书说了一声,随后开车去了分厂。 分厂和总厂的路程不算近,加上又是中午下班时间,路上骑自行车的人颇多,所以她不敢开快,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秘书已经将线拿好,抱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着。 薛凌下了车,问:“阿衡去哪儿了?” 秘书苦笑解释:“早些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家里人打来的,很是焦急,匆匆就开车离开了。” “家里?”薛凌转了一下眼睛,道:“等他来了,你跟他说一声。”语罢,她将线搬了上车。 “呀!总经理回来了!”秘书指着开过来的车子。 薛凌退开一步,等着他停好车走下来。 不料,薛衡竟右脸上多了几道鲜红的手指印记,正破皮流着血,把薛凌和秘书都扎扎实实吓了一大跳! 薛凌慌忙上前:“呀!你这是怎么了?” 薛衡微窘,俊脸尴尬红了红,“被……琳娜给弄伤的。她和我弟吵架,几乎把整个家都给砸了,我匆忙敢回去劝架。她要打我弟,我去拦,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薛凌眯眼看了看,道:“不行,指甲上一大堆细菌,且不管怎么弄的,先去医院擦一擦消毒,可不能留疤了。这可是在脸 上!” “没事,不打紧的。”薛衡为难道:“太丢人了,要不是你是自家人,我都不敢说给你听。哪里好去医院什么的……算了。” “你傻啊你!”薛凌生气道:“万一留疤了,那可是要留一辈子的。你只是去劝架,又不是得罪了女人被打的,怕什么!做人堂堂正正,哪里怕别人笑话!” 秘书是女人,自然也明白一张脸的重要性。 “总经理,这事万万耽搁不了。你长得这么好,万一偏偏落了疤,那可就太惋惜了啊!先去医院消毒擦点儿药吧,不要大意了。” 薛凌打开车门,道:“上车!少废话!” 薛衡拗不过堂姐,只好乖乖上了副驾驶。 薛凌很快调转车头,往最近的医院去了。 “不要去中心医院,免得被爸爸瞧见。”薛衡低声。 薛凌答:“大医院就那么两家,那家最近,不去那边去哪儿啊?难道你这伤口能一两天就好?你周末不用看到叔叔?这件事叔叔他即便现在不知道,明后天也肯定会知道。他如果是在省城那边,你还可能瞒得住。可他现在是在帝都!再说,你去医院急症室擦个伤而已,又不是去骨科那边,叔叔又怎么会碰上。” 薛衡无言以对,只好点点 头。 薛凌开车笔直往中心医院去了。 正是午休时间,医院急症室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和两个护士守着。 医生瞥了一眼后,很快猜出来问:“是被长指甲弄伤的吧?” 薛衡尴尬点点头。 医生道:“虽然看起来不严重,但也不能大意,尤其伤的还是脸上。而且,指甲里的细菌非常多,很容易让伤口发炎,到时就严重了。” 薛凌在一旁附和:“是啊!所以我才让他得来医院一趟,小伤也不能大意。” 医生让护士消毒,然后擦上伤药。 医生给了两瓶小药水,说是每隔三个小时擦一遍,轮流交替擦,直到伤口结痂脱落为止。 “谢谢医生!”薛衡道谢。 薛凌道:“伤口还没干,你待着,我去付钱。” “嗯。”薛衡点点头。 一旁的年轻护士很八卦,忍不住笑问:“小两口吵架弄伤了吧?你算幸运的!她后悔了,赶紧送你来医院擦伤口。” 薛衡哭笑不得,解释:“我弟和弟媳吵架,我去劝架,不小心被弟媳弄伤的。那个是我堂姐,不是我对象。” 护士讪讪低声:“你倒是蛮好心的。” 薛衡尴尬不已,忍不住问:“请问有没有口罩,能送我一个吗?” “不行啊!”护 士道:“戴了以后药水都折腾没了,伤口跟布料摩擦后,更容易发炎。” 薛衡只好作罢,本来伤口不大,擦了药后反而看起来更粗大,显得又滑稽又峥嵘。 护士见他颇有些狼狈,抿嘴偷偷笑了。 薛衡待不下去了,连忙拿了药水走出急症室,去前头找了薛凌,两人走出医院。 “凌凌,你吃了吗?” 薛凌摇头:“还没,工人交班后,发现一种蟹红色的线没了,我去分厂那边拿,碰巧就遇到你这事。” “我也还没,都饿惨了。”薛衡指着医院对面的小店道:“回去饭堂可能都只有剩菜剩饭了。你带我来弄伤口,我请你吃饭吧。” “行,我也饿了。”薛凌豪爽道:“那就去对面吧。人不多,进去炒两个菜加一份汤。” 两人进去后,找了一个靠窗的小桌子坐。 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店里没什么人,很快就上了三菜一汤。 两人都饿了,扒拉吃饭,连话都没来得聊上,埋头大吃。 吃了一半,一道熟悉的嗓音惊讶问:“阿衡?凌凌?你们怎么在这儿吃饭?” 啊?!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到了一脸狐疑的薛之澜和一个年轻些的中年男子。 薛衡连忙吞下饭菜,站了起 来,“爸……” “啊?!你脸上怎么回事?”薛之澜吓了一跳。 薛凌笑呵呵道:“叔,你们要来吃饭吗?不如拼桌吧!这是你的同事吧?一起啊!我再让店家炒多两个菜。” “不了,薛老师你和儿子侄女吃吧。”中年医生微笑:“我去那边买一个铝盒饭上去就行。” 薛之澜看到儿子斑斑驳驳的脸,压根没心情跟同事吃饭了,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