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进门,多多忙冲了出来。 “爸!阿姨!大哥!找到了吗?” 没有人应他,只有朱阿春摇了摇头。 郑三远低声:“去,给你阿姨倒一杯水喝。” 多多一溜烟转去厨房,很快倒了两杯水,递给朱阿春和郑三远。 他又再次转身,倒了一杯给郑大同。 郑大同接过,闭上眼睛抿了一口。 朱阿春喝了几口,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关上。 郑三远赶忙也进去。 房间里有低低的声响,一会儿后郑三远钻了出来,手里捏着两个杯子,回了厨房。 多多跟了进去,低声:“爸……真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吗?” 郑三远低声:“他的班主任已经联系了班里的同学,让他们互相询问,如果有他的消息,立刻报上来。我们昨晚去城北火车站那边看监控,和三位警察同志一起看的,可惜都没有他的身影。下午两点,我们要去城南火车站看。警察同志现在都在帮忙找。” 多多忍不住冷哼:“这家伙!究竟去哪儿了?!” 郑三远往外头瞪了一眼,冷声:“如果不是你哥疯了乱说话,至于弄成这样子吗?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铁头找不回来,我跟他没完!” 多多缩了缩脖子,想起自家大哥的可怜憔悴模样,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 “爸…… 他也是一时嘴快,肯定不是故意的。” 郑三远粗声:“他不是嘴快,他是没脑子!” 多多见老父亲气成这样子,不敢再劝下去。 “爸,你先去休息,下午我陪你和阿姨去认监控。” 郑三远无奈叹气,回房间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 多多走出客厅,发现自家大哥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愣愣看着天花板,貌似连眨巴也都不会了。 他撇撇嘴,凑了上前。 “哥,你赶紧帮忙将铁头找回来吧。” 这两年来,他们每天一块儿睡觉,一块儿玩耍,一块儿上下学。铁头早已经成了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郑大同撇过脸,埋在沙发上。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过就冲动说几句,那小子就受不住跑了……我当时生气太激动!” 郑多多翻了翻白眼:“你最近究竟怎么了?我天天看你心情不好!你工作不很顺利吗?做什么天天心情不好?我和铁头怎么就成了你的出气筒啊?你这样子算哪门子的哥啊?!铁头可是将你当哥哥的!” 郑大同安静了片刻,终于低低开口。 “我最近差点儿被逼疯了。我知道,我说那样的话——确实很过分!但我真的只是一时激动!” 郑多多忍不住问:“你具体还说了些什么?” 郑大同摇头: “……没了。那几句而已,他就受不了了,我还能说多少?!” “屁!”郑多多生气了,气呼呼:“伤人的话就跟伤人的刀一样,一句就够捅死人!你说那样的话,你让阿春姨怎么想?!如果铁头不回来,她铁定是要伤心坏的!” 郑大同垂下眼眸,闭上眼睛。 “我……是咱妈给逼的。” 接着,他将自家妈一直想要回归家庭的事情,还包括她来帝都求医,薛桓和他帮忙给她租房子,给她生活费的一概事情都说出来。 郑多多听得目瞪口呆。 郑大同烦躁低声:“前几天我给我很喜欢的一个女生写了信,可惜她拒绝我。我心情本来就很差。就在这时候,妈吵着要跟我们几个生活在一起。她说她要照顾我们,只有家庭和睦一家子团圆,我在外头才不会被其他人嘲笑。她还说,人家看到我们的家庭是半路合成的家庭,就会觉得我们家庭太复杂,不想跟我交往。我当时一时糊涂,觉得貌似说得很有道理。” 郑多多反问:“然后,你就跟铁头吵起来,说是他和阿姨破坏了我们一家子的团圆?” “嗯。”郑大同低声:“我确实是这么说。铁头很生气,转身说要立刻带阿春姨离开。我就说话嘲讽他,说他一个连独立赚钱都还不会的人,怎 么养好阿春姨。阿春姨如果跟着他,能有跟我们家一样的条件?他一怒之下摔门,后来阿春姨过来,他粗声说了一句‘没事’,就将门关上。我事后挺后悔的,本想着隔天过节,大家伙儿凑一块儿吃饭,可能很快就没那回事了。谁知……他竟连夜收拾行李离开。” 郑多多气得差点儿肝痛,气呼呼:“你特么脑子有病!唐虹那恶心女人说的话你竟能信?!你脑子有坑吧?!肯定有坑!” 郑大同微愣,讪讪红了脸,低斥:“你小子闭嘴!她是咱们的妈!亲妈!” 虽然她曾经犯过错,但他们三个都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养大的。 “多多,你也不仔细想想?谁才是我们的亲妈?是她将我们带大的,是她给我们生命的。她只是爱赌烂赌,但她还是很疼很爱我们的!阿春姨她来这个家也就两年,如何能跟咱们妈比!” 郑多多怒瞪他,转而“呸”了他一声。 “谁要跟那恶心女人比?!当初是她不要咱们这个家的!对!我们小时候她确实对我们不错,可后来呢?!我们饿了,没得吃。我们病了,没人照顾。她满脑子除了赌还是赌!她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她的儿女?!那时候没想!她去改嫁的时候,她想过我们没有?!她现在过不下去了,就想 着要回来?!她当我们是什么?!垃圾吗?!想什么时候丢就什么时候丢?!想什么时候捡回来就捡回来啊?!” 郑大同始料不及弟弟竟如此激动,忍不住想起某些事来。 “她……她也是一时犯错,但她现在已经改头换脸重新过日子。咱们总得给她一个机会,对吧?” 郑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