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茫然看着薛凌,低喃:“婶婶……” 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走下去。 “等等!”他猛然惊呼:“你们——你们别告诉我爸妈!千万不能!他们会吓坏的!不行啊!” 程天源和薛凌对视一眼,转而叹气摇头。 “怎么能不告诉……你这手术得住院,接下来还得化疗和养身体,最快最迅速的恢复至少得好几个月甚至是一年。” 小虎子仍是坚决摇头:“不行,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爸妈身体都不怎么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还有——悠悠也不能告诉!” “你冷静点儿。”薛凌牵住他的手,安抚:“别激动,别激动。” 小虎子一下子又红了眼睛,哽咽:“婶婶,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妹妹又还在读书。我是家里的长孙长子,是爸妈的希望和未来依靠,我不能有什么事……不然他们得多担心多难过。他们身体都不好,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消息!” “这是大型手术,必须亲属签字的。”薛桓忍不住提醒:“而且,这不是一周两周能搞定的小手术,后期的化疗和养护,才是最耗时间。” “对。”薛之 澜道:“这期间你很需要亲人的照顾和帮忙,不是你一人就能扛下来的。” 小虎子愣住了,无助看向薛凌和程天源。 薛凌仍是摇头:“我们肯定尽全力照顾你。但这件事真的瞒不了那么久,更何况年关将至,你爸妈今年还打算带着你妹妹来这边园子过年——你怎么可能消失一年半载?哪个借口也瞒不了?悠悠和孩子怎么办?你的俱乐部和几支队伍怎么办?家庭和事业,你能一概都抛下搞消失?” 是啊…… 小虎子像似被浇了冷水一般,顿时冷静了许多。 他有家庭,不仅有大家庭,还有自己的三口小家,而且他还有正在腾飞关键期的事业! 他如果躲起来,那它们都该怎么办?怎么办? 程天源低低叹气,道:“你爸妈还不是岁数大的老人,五十多和六十来岁而已。他们从小经历的事情那么多,什么苦难都熬过来了,没什么他们扛不下来的坎儿。等过两天,我找个借口将他们哄过来,挑一种和缓的方式告诉他们。” “对。”薛凌低声:“他们可以帮你照顾小小虎,而悠悠则可以跟我们轮流照顾你。小虎子,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能扛 得了的,知道吗?” “不仅如此,俱乐部那边也得安排妥当。”程天源道:“你的副经理和助手,还有一些管理层的人员,都必须让他们知道你要退出一段时间,让他们要尽快接受,保持俱乐部的正常运作。” 小虎子略紧张点点头。 薛之澜幽幽叹气:“行了,别整得那么紧绷。小虎子,这世上就没过不去的坎儿。不管遇到什么,沉着应付就好,放平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小虎子此时无措极了,垂下脑袋趴在桌上。 “我……让我再好好想想……我再想想。” 他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想过自己的意气风发和血气方刚,向往过憧憬过未来的美好生活,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弱冠之年就要直面生死关头! 生死的关口,不是谁都能坦然面对的。 即便是垂垂老矣的老者,也不一定能自如面对,更何况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这场手术的风险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压根承受不来。 “让他冷静冷静吧。”程天源道:“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该怎么办。” 薛桓道:“我会找医院里头最拔尖的医生来给他当主治医师,明天一早 把今天检查的资料和前些天的都看给他看看,然后尽快安排手术。” “这些天的养护工作我来做。”薛之澜主动包揽。 薛凌低声:“行,这些就拜托你们了。来,我们先吃饱。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精神必须养好,身体也必须照顾好。” “吃。” “都先吃吧。” …… 程天源和薛凌带着小虎子回了园子,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天气冰寒,三个老人已经各自回房间休息。 程天源打开客房,先开窗通风,随后关上窗户开空凋。 薛凌找了然然的睡衣和一套内衣给他,道:“然然和扬扬的衣服偏大一号,你都能穿。想要穿什么,就去他们房间拿。” 小虎子洗了一个热水脸,歪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程天源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接着,夫妻两人给他铺床垫,找出被子装被套。 一会儿后,外头响起老李的嗓音。 “太太!太太!你两个小时前让我熬的粥已经好了。” 薛凌走出去,道谢接过一个大食盘,快步走了回来。 “小虎子,早些时候你几乎没怎么吃。来,这是黏糊的白粥,还有一盘青菜和一个煎蛋。快过来,趁 热吃下去。” 小虎子爬坐起来,勺了一口热乎乎的粥慢慢吃下。 很快地,身上暖了起来。 白粥清淡,却带着米香和黏糯口感,入口凝滑温热。 青菜碧绿诱人,新鲜水嫩,吃着十分爽口。 他饿得很,一口气将一大碗粥都吃下。 倏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悄悄又红了。 薛凌叹气,坐在他的身边。 “别瞎想太多,早些休息吧。从今天开始,你得慢慢调整作息时间。手机别不离手,该睡则睡,该醒则醒。好好睡一觉,然后精精神神应对这道坎儿。” 小虎子突然抱住她,窝在她的肩上。 “婶婶……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