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众人的核酸检测仍是阴性。 薛凌给郑多多拨去了电话，问他的近况。 半个多小时后，郑多多载着儿子来了城郊别院。 薛凌看着瘦巴巴一脸愁容的小孩子，又看了看满脸憔悴愁闷的郑多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凌姐……”郑多多喊，眼睛微微红了，“又好久没见了！” 薛凌心疼看着他，感慨：“一晃又是几个月，确实好久不见呀。” 郑多多哄了哄儿子，温声：“快！喊凌老姨！” 怀里的小家伙缩了缩脑袋，不敢开口。 郑多多将小家伙放下来，催促：“快！过去跟老姨打招呼！老姨有果汁哦！” 不料，郑鑫一动不动，怯怯看了看薛凌，然后把脑袋埋在爸爸的裤子上。 程焕然眉头皱起，蹲下要去抱郑鑫，不料小家伙已经不记得他，吓得节节后退。 “这是然叔呀。”郑多多提醒儿子。 可小家伙怯生生的，不敢上前，继续依偎在郑多多的大腿上。 薛凌往后喊了一声。 片刻后，游乐场里跑出来几个小萝卜头，一个个胖嘟嘟，白嘘嘘。 可能是玩得太疯了，一个个的脸颊红扑扑，额头上的毛发湿哒哒黏着。一路跑来，开心笑声绵延不断。 薛凌招呼：“小双！小竹！快！迷你虎！你们几个看看谁来了！” “小弟弟！” “弟弟！” “郑小弟！” 很快地，五个孩子将郑鑫包围住，叽叽喳喳聊着童言童语。 郑鑫双眼发亮，本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害羞腼腆笑了笑。 薛凌招呼：“你们几个带小郑一块儿玩吧。记住，要注意安全哦！” “好嘞！” “弟弟快走！” “小哥哥，我们一块儿玩碰碰车吧！我最喜欢碰碰车！” 很快地，几个孩子把郑鑫“拐”走了。 本来还抱着自己大腿怯生生的儿子，此时连头也不回玩去了，郑多多忍不住笑出声。 “有伴就是好！瞧那小子！连他老子都给忘了！” 程焕然招呼：“走！咱们去树下坐一坐。” 很快地，三人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仆人上了点心和茶水。 郑多多瞧不见儿子，暗自有些担心，问：“凌姐，有没有人守着他们？” “有。”薛凌答：“里头有一个保姆和两个保镖。放心，这里的游乐场是刚刚建成的，一概都做了安全防护措施，孩子不会受伤的。” “小涵也在里头。”程焕然答：“她最近很喜欢跟着几个孩子玩耍。放心，有大人在，不会让几个孩子单独玩耍的。” 郑多多松懈下来，往后扭了扭脖子，又左晃晃，右晃晃。 程焕然一眼瞅出他的颈椎有问题，问：“怎么？颈椎病犯了？” “……是啊。”郑多多解释：“这几天时不时犯头晕，脖子难受得要命！” 程焕然站起身，凑了上前，帮他按捏后劲和肩膀。 “怎么搞的？全部硬绷绷！你这颈椎病不轻呀！” 郑多多苦笑：“没法子，不是一时半会儿造成的，都好些年了。哎哟哟——哎哟！轻点！你轻点啊！” “血脉堵塞越发严重就越痛。”程焕然丝毫没放松手劲，该怎么揉就怎么揉，警告：“不要埋头看手机，空下来就看天花板，不许偷懒！” “扛不住不看啊！”郑多多解释：“各种工作群，各种信息群，各种朋友圈和客户圈。公司里是电脑加平板，回家就是手机，根本离不了那些小玩意！” “那就等着继续痛吧。”程焕然冷哼：“照你这样子只会继续严重恶化，迟早痛死你！” “别啊！”郑多多哀求：“你得救救我呀！帮帮我呀！” 程焕然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也没少怼他。 “要钱还是要命？啊？有了钱，没了命，有钱又有什么意义？” “没了钱，命也没意义。”郑多多好笑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钱没了，人还在。” “错。”程焕然纠正：“只要人还在，钱没了也不要紧。只要有命在，迟早能有钱。没了命，什么意义都没有，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 “关键时刻，钱可以买命呀！”郑多多大笑：“听说最新的癌症研究表明只要有足够多的钱，癌症同样也能治愈！” 程焕然的手尖甩按他的后颈，问：“能买一个新脖子安装上去不？啊？能买得到不？” “哎哟哎哟！”郑多多笑骂：“谋杀啊你！你这是按摩还是将我往死里按？亏你还是医生！医德呢？不当医生就把医德给甩没了？啊？哎——痛痛痛！” 程焕然觉得够了，松开了手。 “行了，自己重新扭扭看。” 郑多多缓慢扭了几下，转而欣喜笑开了。 “不赖不赖，不愧是程大医生！几下魔鬼掌虽然吓人，但效果还是杠杠的。” 程焕然示意树上，命令：“看上面，不许低头！” 郑多多只好勉强托着下巴，谨遵医嘱抬头望天——不，是望树。 薛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姐……我肚子饿了。”郑多多的手往点心抓去，道：“先填饱肚子再喝茶。” 薛凌忍不住问：“你早饭还没吃？” “是啊！”郑多多啃着燕窝小饼，咕哝：“起床后就没得歇片刻，接到你的电话抱起儿子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