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郑被婆婆照顾的时候,胖嘟嘟白嘘嘘,可爱得不得了。 他爱黏糊郑多多,可他实在太忙,会抱孩子逗玩一会儿,然后就吃饭洗澡忙去了。 他也爱黏糊自己,可她不爱抱抱贴贴那一套,觉得经常跟儿子这么亲昵,会让他更爱黏糊别人,想要别人多陪他哄他。 所以,她没怎么跟儿子亲近,甚至还叮嘱过婆婆,不用二十四小时陪着孩子,尽量让他自己玩,自己耍。 慢慢地,孩子只要爸爸抱,开始不找她抱了。 她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反而觉得孩子不来烦她找她打扰她——再好不过! 慈母多败儿,她要做一个严格有能力有魄力的妈妈,不像自家妈一样,天天围着家里灶台转,围着孩子们转,反而得不到儿女和丈夫的体谅。 父亲瞧不起妈妈,弟弟也学着父亲一样瞧不起妈妈,各种白眼各种厌烦,甚至时不时对妈妈恶语相向。 她可怜妈妈,也暗暗发誓不能重蹈妈妈的覆辙,绝不会宠着孩子,尤其是该有责任心和责任感的男孩子。 所以,她嘴上说疼儿子,心里却暗暗发誓只能当一个严母,绝不能宠坏孩子。 婆婆在世那会 儿,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暗自觉得不好,可孩子都归老人家管,自己帮不上忙,而且婆婆疼她宛若亲生女儿般,她也不好说太多。 后来婆婆没了,保姆一个接一个来应聘,一个接一个被她撵走。 太宠着孩子的,什么都由着孩子的——不要! 顾着干活,顾不着孩子的——不要! 唯唯诺诺,不自信,她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要! 每天坐在孩子旁边,围着孩子打转,什么活儿都偷懒的——也不要! 没责任心,说话谈吐不够自信,敷衍了事的——也不要! 仗着几分姿色,每天打扮得妖妖艳艳,痴心妄想近水楼台勾搭郑多多的——更不能要! …… 于是,保姆一个个走了,甚至连中介老板都吓着了,不敢接她的单子,说她的钱太难赚。 郑多多也很生气,说孩子隔三差五生病,还没熟悉一个保姆,立刻又换了一个,连适应磨合的机会都没有。明明自己没能力带,又何须强求太多! 不错,她是没能力带,但不代表她掏钱了,还要接受不满意的带娃服务。 孩子每次病倒,郑多多和她都得轮流请假,轮流在医院陪娃 。 疫.情期间,到处都风声鹤唳,医院员工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没有二十四小时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任何一个门口都不许进。 郑多多怕她可能被感染,每次都主动去医院陪儿子,偶尔则是让助手或助理帮忙搭把手。 很多时候她都能正常上下班,连医院都不用去。但随着儿子病情恶化,郑多多越发不满起来。 他说,如果要雇保姆,就该有自知之明保姆是肯定没法跟自家人比,因为她是拿钱干活,不是亲人之间凭着疼爱和为孩子着想出发来照顾孩子。 他还说,如果她总是不满意保姆,那她不如暂时辞职留家里照顾孩子。 这一句话,把她心头的害怕和怒气一下子都点燃了! 她最在意的是事业,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才能没法得到施展,最害怕的是当家庭主妇。 哪怕现在的家庭主妇改为“全职太太”,它的内涵并没有因为它的改名而变质,仍是以前的家庭主妇,仍是围着家庭孩子转。 她最怕的便是这个! 郑多多也怒起来,说他身后背负得太多,说什么凌姐那么信任他,伯父那么看重他,将偌大的集团都交到他的手里, 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等等。 说来说去,无非是说他不能辞职,如果他能的话,他早就辞去工作照顾儿子去了。 他不能,她就能了? 那一刻,她也爆发了,跟他狠狠吵了一架。 孩子哭了,哭得很害怕,簌簌发抖找爸爸抱。 郑多多抱起儿子,上楼哄儿子去了。 她也气不过,不想面对这样的丈夫和家庭,气呼呼收拾东西出门。 郑多多没理她,自顾自在屋里陪儿子。 帝都不缺好的酒店或旅馆,她走出去片刻,便找到一家四星级酒店,二话不说直接办理入住。 几天后,他语气变软了,哄她回去。 她明确表示,只要他的提议不变,她永远不可能妥协。 郑多多反问她,说他即便不要股份分红,一年单单工资和补贴收入便是好几百万,上千万。而她一年顶多二三十万,根本连他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了,不让她妥协让谁妥协。 他还说,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不是别人的。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行吗? 她生气了,反问说凭什么她得为儿子牺牲自己的事业。 郑多多说,这是一份工作,不是什么事业。 她哭了,大声说 她需要工作,她喜欢工作,也喜欢一步步拼命往上升的感觉。 郑多多安静了几秒钟,挂断了通话。 她很担心,很害怕,特别害怕一旦她辞职在家带娃,她就一辈子也离不开家庭,一辈子也脱离不了“全职太太”四个字了。 多少厉害的职业女性本来多风光多靓丽,一朝结婚生娃,辞职养娃带娃,她就成了一个只能围着孩子转,在厨房团团转,蓬头垢面的家庭主妇。 一胎可以上幼儿园了,老公就会劝说反正都已经辞职了,趁机要二胎吧,等二胎大了,你就轻松了,想上班就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