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了目标,也许是找到一点儿自己终于能帮上的事。 那天晚上,薛扬睡得格外沉。 隔天早上,他吻别妻子和几个孩子,一边听新闻雪灾专题报道,一边往公司去。 薛扬现在做的就是大型买卖,不缺物资和钱。 那天下午,他和助理确定要捐赠的物资,一边跟雪灾严重的地区领导取得联系。 两天后,三十车装载得满满当当的大货车从帝都出发,一路北上赶完灾区。 他没留多少信息,让助理跟过去跟进,确保东西都要捐赠到最需要的灾民手中。个别特别困难的,给一定的金钱补助,三千到五千不等。如果家里有老弱病残的,一概给两万现金。 助理问要不要留自家的公司名,薛扬直接摇头。 他解释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宣传咱们的公司,而是为我弟弟祷告集福。” 助理又问是不是要成立一个小慈善组织,还说只要以公司的名义去申请,很快就能批下来。 薛扬想了想,答应了。 “就叫‘崇福’吧。崇福的意思是积善求福。我希望能力所能及做多一些善事,祈求上苍赐福给阿崇。他那么善良,他必定得是一个有福的人。” 助 理很快记下,忙开去了。 …… 两天后,结束隔离的程天源和保镖飞回帝都。 薛扬去机场接人。 程天源打量瘦了一圈的二儿子,轻轻叹了叹气。 薛扬看着也瘦了一圈,满脸憔悴黑眼圈的父亲,心疼得不得了。 “爸……” 程天源红着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都辛苦了。放心,爸来了。有爸妈在,阿崇……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 薛扬眼含热泪,重重点头。 “爸,咱们回家吧。” 程天源摇头:“先去看你弟弟。” “好。”薛扬答。 程天源坐了上车,找话题跟儿子聊起来。 “听你阿民伯父说,荣城那边这几年都没怎么下雨,干旱得连农田都裂起大缝。他的鸭场和渔场都已经没法靠山上的溪水养活,只好投了一大笔钱,挖了几个水井,才勉强应付过来。程家村老家那边也很干旱,有些村民只能开车去几十公里外的外乡接水来喝。” 薛扬忍不住问:“能不能挖多一些水井?” “能。”程天源答:“只是耗钱耗人力。另外,有些井也出不了太多水。这几年雨水太少,山里和地底下的水源都不够丰盛。” 薛扬又问:“能 不能那个——人工降雨?” “得看天气。”程天源解释:“冬天雨水偏少,眼下碰到干旱时期,雨水就更少了。得看云层的情况决定吧。不过,听说人工降雨的费用也不低。这一次旱情挺严重的,阿民说他都好几十岁了,头一回遇到这么干旱的年头。” 薛扬脱口道:“我回头让人去查查看。” 程天源微愣,问:“查什么?” “帮着解决旱情呀!”薛扬答。 接着,他把“崇福”的事简单解释给老父亲知晓。 “好。”程天源红着眼睛点点头:“……很好!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能力一般,兼济不了天下,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帮一帮有需要的人,是很值得赞扬的。” “嗯嗯!” 到了医院,程天源下了车。 “阿清的伤势都好全了?他怎么样了?” 薛扬领着老父亲轻车熟路上楼,解释:“阿清稍微养好伤,就开始奔波跑动。全世界请脑科专家,各医学院脑科教授等等,前前后后找了十几二十个。昨天听说国外有一个教授研发的药物对阿崇这样的情况很有针对性,他立刻就飞过去找。估摸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唉……”程天源禁不住叹气,问:“那个戴小灵怎么样了?” “还在拘留中。”薛扬低声:“她摊上的不止一些小违法。阿清把戴家里里外外收拾得一个个体无完肤。前天戴家的公司去申请破产,也被拒绝了。他们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戴家人真是太猖狂了! 以为阿清一家子都慈眉善目,狠狠得罪了林家后,甚至敢没脑子铤而走险拿阿清和阿崇的事来威胁阿清——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林夫人本来碍于几十年的闺蜜情于心不忍,多次想劝儿子留一线余地,自从知道戴家做出这样的事,她也彻底寒心,干脆撒手不管。 没了林夫人的庇护和阻拦,阿清大刀破斧砍了几下,戴家一切都完了。 戴家人跑去找林夫人求情,林夫人干脆避开去国外休养。林爷担心阿崇,也担心儿子会受不住打击,一直守在医院这边。 现在帝都上流圈都封杀了戴家,杀红眼的林清之甚至第一次放出狠话,谁敢跟戴家沾上边,那就等着成为第二个戴家。 试问谁敢在帝都挑战林家当权人的权威?给一万个胆子都不敢! 杀人诛心,眼下杀不了人报仇,林清之也不急 ,耐着性子把戴家所有赚钱的企业或公司或祖业,一点点抹杀掉。 戴家人看着祖上留下的基业一点点在眼前毁掉,却又无能为力,心一点点碎,绝望一点点地攒。 所有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林清之不会给戴家人一个痛快,而是要用最狠的方式,一点一点割下戴家人的心。 至于戴小灵,听说她在拘留所被吓疯了,也不知道真假。 薛扬他们几个暗自猜测,如果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而且多半是林清之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