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脱。
“怎么了？”
海榴这回倒是有些羞臊。
她来这里本是寻常，可是，过去一年，她不曾来过，如今再来，倒吓到了小丛。
“你今日不用上学吗？”
“无碍，我请了假。”
“海姐姐可是不开心？”
林禾盯着海榴看。
海榴低头，觉得连小丛都发觉了她不开心的秘密，脸上更红。
却硬着口气，把姐姐教导弟弟的口气拿足，斥道：“好好的请什么假！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不如别去念书了！”
她这样精神十足的样子，让林禾丛舒了口气，脸上的紧张散去，抹上笑容。本就年轻十足的一张俊脸，更多了些少年的顽皮。
“好啊。那我就不去书院了，回来每日陪着海姐姐骑马射箭。”
“谁说我每日骑马射箭了？我每日忙得很，要管家理事，庄子里，店铺账目，都要过问的。”
海榴为自己辩解过，又认真道：“又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就随便请假！那要是以前，我天天爬墙过来，你干脆别上学了……”
“那怎么一样，那时候，不是有姐姐……”
小丛截断话，转而说，“海姐姐现在忙得很，要管家理事，庄子店铺的，百忙之中，抽了空才来，实在可贵，我当然要请假。”
海榴就瞪他，“你是男孩子，怎生那么多话！”
这话是林禾依训斥弟弟的话，一说出，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惘然。
“小丛，是我不好！我答应了，多照看你，却没做到。”
海榴眼睛有些发红。
小丛却又微笑，看着倒不似假的。
“海姐姐记得就好。不过海姐姐忘记了，我也会记得的。”
海榴低头默了一下，轻声道：“我送你回书院吧。不过我要先略作梳洗。”
小丛等在门口，几个熟悉的小丫鬟，进去伺候海榴简单梳洗了下，又一起出了门。
马车是从侧门出去的，海榴从车帘缝里扫见了什么，才想掀帘分辨，却因小丛说话，被打岔过去了。
“海姐姐……”
小丛唤。
海榴“嗯”了一声，回过头，先开口道：“你在书院里可好？可有好好学习？你怎么如今长这么高？坐着也这么高！”
小丛忍不住笑，海榴在他面前，总是想做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可惜，她的性子跳脱，实在是容易破功。
三面座位，小丛本让海榴坐在正位，自己坐在侧面的。这时候弯腰挪到海榴身边，挺直腰杆。
海榴也挺胸抬头，努力让自己“高”一点。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比林禾丛要矮上小半个头了。
“海姐姐只到我的肩膀了。”
听小丛这么说，海榴急切分辨，“哪里？胡说！”
“你看你看！”
她将头靠向林禾丛，扬起下巴，努力支棱到他肩膀上。
“我下巴就到你肩膀了！”
小丛正在笑，忽然微微侧头，避开海榴仰头看的乌黑水瞳，身体微微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海榴并没留意到，比过了，直起身子，轻轻叹了口气。
道：“那岂不是，我之前让店里给你做的衣服，都做小了。”
小丛摇摇头，“来量过的，不小，刚刚好。”
“那你怎么不穿？”
“穿的。只是穿的少，书院里夫子，不喜人穿锦服秀袍。”
海榴就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是细的棉布，记在心里。
一路上，海榴如姐姐一般，又问了小丛许多细碎短长。
快到书院，小丛笑：“难得海姐姐陪我坐一回马车。书院里的同窗都说，海姐姐是京中最英姿飒爽的女子。他们甚至怀疑，姐姐是九天玄女下凡，姐姐的那只黑色巨马，乃是上古灵兽。”
海榴听得发笑。
“早知道，我就骑了万里来送你。”
小丛又道：“你那只哑巴马奴呢？看起来他倒是很听海姐姐的话。”
海榴噘嘴，“哪里听话呢。你不瞧见了，刚才非要跟着马车跑呢。”
“姐姐和他的一年之期，快到了吧？”
海榴点点头，叹息，“想到以后没了万里，还是有些可惜。”
“我帮姐姐寻一匹马？有位同窗，他家里亲戚是商户，有些门路。”
“再说吧……唉，马也没了，马奴也没了。”
林禾丛低头，轻声说：“以后，我给海姐姐做马奴就是了。”
海榴听到了，只当玩笑，故意挑刺，“你啊，还是好好考状元。”
“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马奴的。阿八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壮实得像头熊，跑得比寻常马还要快，他要不是哑巴，不是缺点心眼，总是傻兮兮……那么把子好力气，我看做个武状元也是可以的……”
她这么说着，却被林禾丛忽地抓住手腕，因为太过用力，捏得她生疼。
说是疼，但本还不至于让海榴痛呼出声。
只是海榴毫无准备，倒是被惊了下。
“嘶……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