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立的小姑娘的侧脸凝住,夏以宁几乎要落泪了。
他越发愧疚起自己竟然信了外人的鬼话,把乖女儿差点给丢了!
夜真的深了,窗外宁静到只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夏家父子两人合力理了一遍房间,又柔声和小姑娘说了屋内换洗衣物、洗漱用品的位置,叮嘱知节有事就下楼喊他们,这才退出了房间。
等到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夏知节一扫刚才的疲倦之色,试探地朝衣柜伸出手。
当前,她最为担忧的不是其它,就今晚的换洗衣物。
离开沈家,她就带了身份证和手机,卡什么的都没有带,只剩下手机钱包里的零钱。意识到这,她无比庆幸刚才古叔载她过来,这要是打车...就这跨城区的距离,她可真就身无分文了!
不过,这么折腾大半天,之前在墓园五年都穿临死前那套掩人耳目的灰扑扑冲锋衣,虽然死人没有温度感知,那也真的是受够了!
她今晚一定要彻底洗漱一遍!
“吱拉”一声,泛着茶叶香的衣柜被打开。全新、刚打的衣柜可以看出并没有使用过,新家具的五金配件,开启的动静可不小。
入目便是内里横杆上挂着数条裙装,保守又精巧,甚至还有可爱的刺绣款;叠放好的睡衣是均码的,有长及脚踝的睡裙,也有短袖短裤的家居服,正值夏季,轻薄的棉麻布料,一看就很舒服;抽开内嵌的拉柜,还带标签的内衣裤连着塑封包装摆放在一起......
夏知节再次感叹夏家男人的贴心。
对于夏家父子而言,今夜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夏知节,但对于死后五年再次重生的夏知节来说,她今天只是以活生生躯体见到他们。那每周由亲爸和亲哥亲手送到墓园的时令当季鲜花,足以软化所有生疏冷硬。
彻底泡了个澡,灯一关,夏知节躺倒在还残留着太阳味道的夏凉被上。
窗帘内侧的米白遮光帘随着渗进防蚊纱窗的晚风,时而膨胀鼓起,时而吸附贴紧。
或许是神经残留的习惯,明明已经很困,夏知节依旧不愿意闭眼睡去。
脑袋一片空白。
一星期后。
在天空云朵特别梦幻的周三,默默宅在屋内,偶尔想帮忙做点家务还被阻拦而无所事事的夏知节终于打算出门转悠一圈。
这些日子,夏家父子始终对她保持如履薄冰的态度,除了询问她开学去私立高中报道的事情,其余都任由她一个人懒散窝着、随心所欲翻夏家祖传医书、通宵玩电脑......
听到夏父竟然提议送她继续去原本的私立高中,夏知节果断拒绝了。
不是学费的问题,实在是她不想看到那些所谓同学的嘴脸。
明确表达自己希望转学到哥哥夏以清待过的高中,这件事才算是翻篇拍板,有了定论。
而就在夏知节欢乐过暑假之时,“夏家那个富贵人家长大的亲女儿回来了”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邻里。
她毫无所觉,只是意外在某个午饭点的时候,看到餐桌上那一大锅据说是爷爷老友指明给她的,用祖传秘方亲手炖煮的佛跳墙。
嗯!确实好好味。
每一时每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与她过往的生活经历不一样......
趁着天气好,留了字条在餐桌上,夏知节由家门口开始闲逛,准备绕一圈整个小区,权当散步了。
虽然没打算出门多久,但这字条主要还是为了担心夏家父子关心则乱,万一临时回来没见到自己会担心做准备的。
身上就穿着简单的短袖和短裤,脚上踩着亲子款的粉色凉拖,夏知节随手拿上院子石桌上的大蒲扇,将院门一带锁好,很快沿着右手边往内走。
这个小区所有小楼外头的路都是通的,从上空俯瞰,便是一个近乎圆形的格局,家家户户都有院子。
闷热夏风带着清爽的味道,像极了冷调绿玻璃瓶的草木味香水,很是好闻。
不知道小区总设计师的灵感从何而来,明明都是带院小栋,却坐落有致,既保证私密性的同时,又不会阻碍视线,偶尔从低矮的院墙望去,还能看到各家主打的装修。
这院墙也不一般,大多像是夏家,就是简单砖石墙砌起。除此之外,夏知节甚至看到木栅栏和灌木丛、竹林融洽协调在一起的围挡,不一样的别致。
兜转了一圈,夏知节寻着记忆中的中医馆走去。
小区门口便是两排什么都有的街道,餐馆、银行、奶茶店、五金店、服装店......就连夏家传承下来的中医馆也搬迁至这条街道上。
祖辈的医馆原址早就被征用成其它用途。
夏家如今总共在世的就剩包含夏知节以内的三口人,夏父夏以宁,年近半百,儒雅斯文,是中医馆的大夫兼东家,看病的老客更愿意称呼他还是“夏医生”;至于夏家长子,夏知节的亲哥哥夏以清则是“小夏医生”,夏以清刚从首都医科大学毕业,比今年才十六岁的夏知节大了整整7岁,按照最近夏知节听到的过往回忆,自己是意外怀上的,本来夏以宁心疼妻子,只打算要一个孩子来着......说到这的时候,夏以宁表情窘迫,生怕夏知节不高兴,幸好夏知节很快笑出声,乐了!
亲父子俩的相貌自然极为相似,同属温润如玉的风雅才子形象,只是夏以清出生的年代比爸妈好,营养够,身高也近乎一米九,夏知节跟他一比,像个小矮人。得亏他体态清俊,才不显得迫人。
“知节?这么热的天,怎么这时候出来?哪里不舒服吗?”
“先擦擦汗,别对着出风口。”
医馆是家庭小作坊的模式,平时就夏家父子看诊,正在抢着中午回去做饭的父子俩见夏知节脸颊晒得红红的推门进来,齐齐站起身迎了上去。
几天的相处,原本那一丢丢生疏别扭早就在那满心满眼的宠溺中消逝,夏知节自然地坐到夏父专属的藤椅竹凳上,摇晃脑后的顺溜马尾,又瞧了眼捏着抽纸在一旁想帮忙擦汗却又停住的哥哥,接过纸,没忍住笑道:“没有不舒服,天气好好~想出来走走。”
“想去哪里玩吗?我们吃完午饭就去。”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