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一瞬间的坠落彻底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宁静。
那一刻激荡起硕大的水纹,甚至整个山谷都被震荡出了回响。
时值雨季,瀑布水量蕴藏巨大,在两个人掉下的瞬间便被湍急的水流向下游冲去。
江曼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水中不由自主的飘动着。
作为特工,她的水性自然是没话说的。不过现在这个身体毕竟不是她的,穿着的长袍湿漉漉的裹在身上,让她没办法舒展,再加上水流湍急,形成了强大的阻碍。
她只能勉强保持头在水面之上,可以接收一些稀薄的空气。不过在冰冷的湖水之中也撑不了多久,渐渐的就体力不支了,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向下坠落。
周围一片沉静,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向下沉,口里吹出的微弱气息在水中形成细细的小气泡,咕嘟,咕嘟的向上飘散。
缺少氧气,渐渐被黑暗震慑住了心神,只感觉整个人继续向下滑去。
忽然间身体被抱了起来,在努力的向上挣扎着,一步一步的,眼睛竟然在模糊中感受到了光的存在,氧气也逐渐聚集,看来是可以活着了。
真好啊,想到这,她终于可以安心的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的睁开双眼,彼时,有微风吹过,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
她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周围。
在湖岸边,有一堆升起的篝火。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旁边的深林里走了过来。
他穿着就寝时的白色中衣,手里提着宝蓝色外袍。
怎么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她终于想起来就是这个男人拉自己下水的。
刚想出声质问,就看见男人冰冷的目光精准无误地向她扫射过来。
这种眼神的较量她并不陌生,对上男人的冷酷目光,她直直的回看了过去。
这一眼望过去,竟有些后悔。这双眼睛和以往遇到的都不相同,那种目光有着窥探不出来的沉静,而她清楚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
易瑾添面色冰冷,鹰眼锐利的扫着眼前这个被他拽下水的清秀少年。
“看够了没有?”易瑾添边说,边整理已经晾干的外袍,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江曼兮听到他这一句话,瞬间回过神来。她赶忙垂下眼,不再看他,只是同时也忘记了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拽自己下水?
“你有什么目的?”这是他的第二句话,同样冰冷的语调。
“我有什么目的?”江曼兮反问道。
“为什么想要灭掉那些蜂?”
“与你无关。”江曼兮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这是赤裸裸的质问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易瑾添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高傲字眼,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眸子一紧,瞬间又冰冷的几分。
江曼兮看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以及周身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可是她不为所动,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强装镇定,她心里自言自语道,要不是老娘现在没有功夫会怕你,哼。
还在遐想的时候,那男人已经靠近她,他捏起她的下巴,一双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然后说道:“在北灵国的国土上,休想玩什么花样。说,你到底是不是邻国奸细,休得隐瞒。”
忽然的靠近让她措手不及,刚刚两个人有一些距离,现在面对面的她终于看清楚这男子的绝世容颜。
薄嘴唇,高鼻梁,剑眉斜飞英挺,蕴含金戈铁马之气。他的脸庞线条分明,刀削石刻般的脸尽显凌厉与疏离。此人必定是金贵之人,否者身上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如果说之前遇到的竹林公子是一汪清泉,那眼前的这位便是极难采撷的高岭之花。
男人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娇嫩小公子。
这人的皮肤可很白,晶莹剔透的,像女子。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倒是让人过目不忘,圆圆的,此刻正望着他神游天外。
他快速否定自己的思绪。
只是这人怎么总是走神?果然是无力嚣张到了极致。
看来得加大手上的力道让她常常痛苦的滋味。
江曼兮没工夫感慨他武功的强大。
这应该算是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场大危机吧,被一个陌生的黑脸男威胁,简直像极了在索马里遇到的原始部落,一样的蛮横无理。
微微的刺痛感让她回过神来,她挣扎着,想掰开被他牵制的下巴,被捏的好痛啦,眼泪差一点就飚出来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对方的手掌纹丝不动。
她大惊,然后开口叫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野蛮,快点放开我。我与你素未谋面,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不是什么奸细,只是暂住于此,因蜜蜂伤了寺庙里的僧人,才想上来打探一下情况,难道这样也有错么?”
见这回答与秦双所诉一致,手便松开了他的下巴,不再开口讲话。
江曼兮只能恨恨的瞪着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这时,一艘船只由远及近驶了过来。
待看清楚来人,原来是那个蓝衣野蛮人的侍卫,竟然还有馨儿。
馨儿见到坐在火堆旁的江曼兮,忙奔过来,呼喊道:
“少爷,你还好吧。吓死小新子了。”
说罢,一双大眼睛瞪了下那侍卫,然后扶着她的主人站了起来。
青峰被这小书童瞪的莫名其妙。不过他脾气一向很好,不打算跟他计较。
“我没事,就是无缘故的好心办坏事,还被恶人先告状。我们走吧。”
“是,少爷,我们穿越树林,便可以到黄金海岸了。”
江曼兮看也不看那个冰块野蛮臭男人,领着馨儿大步向密林走去。
看他们走远了,青峰走上前,下跪道:
“王爷今日受寒,属下来领罚。”
“起来吧。胡蜂收集的怎么样?”
“秦公子吹奏一曲玉箫,那些蜂便乖乖的接受指引,现在已经被养在铁皮笼子里了。”
“好,传令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