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珠光宝气的何姨娘站在一块,对比明显。
姜宝鸾走到姜广身边,道:“可能是新的成衣还未做好,阿鸾这衣裳穿着难道不好看么?”
她并未抱怨,但别人都穿上了,到了她这里就是还没做好,懂的人自然都懂。
姜广朝何姨娘看了眼,而后才道:“我家阿鸾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成日穿这么素可不好,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匹江南送来的织春锦,一会儿让人送到你那去,你挑喜欢的样式做些新衣裳穿穿。”
姜宝鸾自小在姜广膝下长大,姜广怜她年幼丧母,在一些琐事上便格外关照,能说出这话倒也不叫人意外。
姜宝珠在听到织春锦的时候,脸上明晃晃写着嫉妒和不满,她早前就磨着想要织春锦制的新衣了,只是这锦缎难得,姜府中的几匹都在姜广的库房里,她痴缠了姜甫堂许久也未能要来,今日反倒这么三言两语就给姜宝鸾得了去,她岂能好受。
到了吃饭的时候,姜宝珠的也一直在对姜宝鸾做脸色。
姜宝鸾看着只觉好笑,而身后的阿巧则忍不住想给她竖大拇指,今日这衣裳,姑娘选得是无比正确。
除了何姨娘外,其他五人落座,还留有一个空位,是江扶元的。
姜广看了眼时辰:“这臭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臭小子来了。”
江扶元换了一身墨蓝色的衣袍,所有头发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瞧着风尘仆仆的:“可没迟,这不是还没动筷呢么。”
姜广哼了声,这才宣布开饭。
桌上只闻碗筷碰撞的声响,何姨娘在一旁布菜,姜宝鸾垂着眼,数着米粒在吃,饭菜都挺好的,只是她想的更多的是,一会儿怎么和姜广说退婚的事情。
既然姜甫堂不同意,那她就越过姜甫堂,求姜广。
饭后,姜广与他们闲话了一会儿家常,便让散了。
姜宝鸾特意留了留。
姜广押了口茶,问:“阿鸾有事想和爷爷说?”
姜宝鸾点头,还没开口就已经有了哭腔:“爷爷,阿鸾想要退了与程家的婚事。”
姜广喝茶的动作一顿:“怎么了?为何要退婚?是程家那小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姜宝鸾说不是:“我不想嫁了,程庚他不喜欢我,我若是嫁过去也不会开心的。”
“傻孩子,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你还没和他相处过,怎知道合不来?”
姜宝鸾只是摇头,有苦难言,只得破罐子破摔:“爷爷,若我嫁过去会死呢?”
姜宝鸾不敢将梦里的事乱说,上次她想讲给阿巧听,结果便头晕目眩,躺了好几日才恢复,所以这次和姜广说的时候,只能隐去细节。
姜广第一反应姜宝鸾是在胡说,可看她哭得那般可怜,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低低叹了口气:“阿鸾,你若执意想退婚,可有想过借何缘由去找程家商讨此事,你实话告诉爷爷,可是因为程家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你有了退婚的念头?”
姜宝鸾愣愣地听着,程庚表面是一个君子,风光霁月,但既然能做出新婚夜将她烧死的事情,就证明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还有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她若是能拿到程庚的把柄,这门婚事想退会不会容易得多?
姜宝鸾很想点头,却拿不出证据,不过姜广的一番话点醒了她,也算指出了一条明路。
她垂下脑袋不说话,咬了咬唇,只得暂且作罢。
姜广看着她离开,幽幽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的茶冷了,正想命人来倒,便见一只手提着茶壶给他续上了。
江扶元刚从里间出来,他打了个哈欠,没正形地坐在姜广旁边的椅子上:“老姜,你孙女想退婚就退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广哼了声:“说得轻巧,退了去哪儿再找一门更好的?”
江扶元托着下巴,笑道:“那这样,我娶她,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