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阳城有段时间了,这座城市被这两人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在空闲的时候,这二人在东市和西市盘下了两个店面,并在西市的偏僻处低价买下了两家仓库。
东市的地理位置那是极好的,就处于如梦楼的对面。本来像如梦楼周围的这种位置基本上是有价无市的,但正巧遇上了原本的主人。这卖家本不想卖出这地段的,但由于最近实在是急需用钱,因此高于市价三倍卖了出去。
购买下这两间店铺后,这二人也不急着装修开店,把阳城大大小小的书店都逛了个遍,近几日都空手出门,但满载而归。这些书无非是些阳城的奇闻轶事,是些闲书。
今日,徐悠拿着一叠书走在平日里和子衿闲逛的河边。河边似乎比往日里热闹了许多。大伙儿围在一棵树下,一直看着某处,但却无一人说话。
徐悠对于现在的市井生活只是略微了解,并没有深入其中,他往人群中凑了凑,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只是湖边下棋。
不得不说,湖边下棋的活动真的一直贯穿古今。只不过现代人下象棋,古人下围棋。
“有赌注吗?”徐悠小声的问了问旁边的人。
“要什么赌注,就是求个开心。”
徐悠抬头看了眼前的下棋之人,发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上次在布行遇到的那位老头。那位老头执黑,手上拿着棋子,一直在思考着下面的棋局。
执白棋者将白棋放入棋盘上。
“黑棋输了。”徐悠小声的说道。
虽然这话说的极轻,但还是被他附近的人听到了。
“哪输了?”在旁边一同观棋的棋友转身问道。
这下谁都知道了有一搅局者的存在。执黑棋的那老头也抬起头,发现是先前认识的人,摸了摸胡子,露出了慈祥的笑脸。
四目相对,徐悠行了一礼。
老头微微点头。
“这位是?”坐在那老头对面的也是一老头,他也回过头,看了徐悠一眼。
“哦,这位小友前几日在黄氏布行里帮我选了款布料给我家夫人。”老头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的这位小友还对布料很了解。难得啊,难得。”执白棋的那老头说道。
“先前你说黑棋输了,你哪看出来的?”
“刚刚白棋的那一步,虽然看起来无关痛痒,但实际上已经将您老的后三十步棋看透了。所以接下去的棋局怕您怕是在这位老先生的布局下蹦跶。”
执黑棋的老头笑而不语。
“你竟能看出我这步棋里的玄机,实在是不容易啊。”执白棋老头起身,“越老,你这小友可真是难得。”
徐悠又看了眼棋面,轻声说道:“但还有破局之法。”
“什么破局的法子?”那位被称呼为“越老”的先生问道。
“就等下一步黑棋能不能算到您老接下去的第三十一步。”
“哈哈,你这小友颇为有趣啊,不下了不下了。”
这句话说完,执白棋的老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围在周围观棋的人群也散了开来。
看着离去的人群,徐悠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去。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越老对着身边的徐悠说道:“要不和贤老下一局?”
“在下只是有些童子功,会些嘴皮功夫,论真下起棋来那可不太行。”徐悠说道。
“试试看呗。现在也没人围着。”起来伸了个懒腰的贤老慈祥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晚辈。
“那我就献丑了。”说罢,他就和越老换了个位置。
“这位小友姓甚名谁。”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徐悠。原先是位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前几日刚辞了职,最近在家休养生息。对了,还未请教两位先生的名讳。”
“我是陈贤。”执白棋的老头说道。
“贤老好。”
“这位是吴越。”
“越老好。”
“你执白,我执黑。”贤老说道,“别一会儿输了,说我没让你哦。”
这个时代是执白先行,似乎和古代并无差别。
徐悠小学期间是围棋队的,曾拿下了诸多围棋比赛的大奖,下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此棋局和普通棋局还是有所差别的。
在下棋的初期,徐悠的下法简直是有些不能看。身边的两位老人似乎也一下子看透了徐悠下棋的功力。
黑棋越落越快,看起来白棋输定了。
但没想到,越到后期黑棋下的越来越慢。
前期看似无章法的下棋,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某一时刻。这棋子完全不按照常规而来。
第一次认识的前辈,总不能让对方输的太难看。刚刚还说他一步看三十步,这下如果让他输的话,那岂不是太不给对方留面子了。
好在最后,在徐悠大量的计算下,将这局棋变成了和棋。
下棋的人和观棋的人都看出来这棋路的不同,但不知道这棋路出自何处。
“野棋罢了。”看着面前深思的两位老人,徐悠率先出口。“对手太过强大了,不用点野路子我怕是会输的很惨。”
两位老人一脸的意味深长。
徐悠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先行告辞。
“徐小友,老夫想找你帮我个忙。”越老叫住了徐悠。
“越老您说。”
“上次在布行你说的另外一款布料回家之后我说与我夫人听后,她很感兴趣,还说我怎么不问清楚。”
“那次你给我挑选的两款布料现在都已经在我家中,不知徐小友何时有空,来家中坐坐。”
徐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面前的两位老者,虽然穿的很朴素,但身上的挂坠能让人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但到底是如何的不普通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徐悠和叶子衿两人可不想加入权利的斗争中。
“越老,今日在下的女友还在家中等我,不知明日可否。”徐悠笑着说道。
“女友”一词,虽然没有听过,但这两位老者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