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
“嗯?”姜衍回头,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看向她。
溶溶夜色里,男人漂亮的眼波里,只有一个女孩。
“其实......”我和程浩,没有真的在一起过。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余起来。
七年了,似乎没有必要去废这个口舌。
她想让他知道什么呢?她没有和程浩在一起?她这七年都是孤身一人?
他该有什么反应,同情她,还是揶揄她?
他会说什么。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谈恋爱?
或是,玩笑着说,我这样风流的才俊,竟交了你这么个木讷的朋友?
有些话,一过了该说的时间,时过境迁。
他既好心盼她不要为失恋难过。
她安然收下这份好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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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想到方才他说来转移她注意力的借口,衔着笑纹问她:“还记不记得高三的元宵节,我们大家一起出来看烟花,我和你打赌放爆竹的事。”
舒然想了想,“当然记得。”
元宵节,他们一群死党一起约出来玩。姜衍买了一排两指粗的大爆竹,拉着她设赌。
两人同时坐在长椅上,中间点一枚待响的爆竹,谁先跑,谁晚上请吃夜宵。
姜衍就是个典型的幼稚鬼。他俩平日里比这比那比多了,舒然从不服输,毅然应战陪他玩。
最后关头,还是姜衍拉起她跑。
“你先起来了,记得请夜宵。”
“反正我不缺钱。”
男人从回忆里抽回神,嗤地笑了笑,“你那会真是定的住,我都怕了。”
笑完,姜衍又想起那时,程浩一路陪着舒然点仙女棒,而他,只会恶劣地往她脚下丢小摔炮,吓得她追着他打。
男人的目色黯然下来,插兜自嘲地笑了笑,同她说:“夜深了,回去吧。”
女孩跟在他身后,脑海中回忆的画面却还没有断去。
她仍记得,那时的他,本是一脸坏笑着同她打赌,后来见她迟迟犟着不起身,先耐不住,把她拽了起来。
拉着她跑了几步,也如今天一般,转身挡在她身前,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天的爆竹声,应该是很响的,可她,并没有怎么听清。
只记得眼前的少年,身躯青涩削薄,双手温暖有力,站在她面前,就好像擎天的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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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女孩回了家后。
夜里,姜衍从浴室出来,擦了擦头发,桌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姜少回凌风了?还替人相亲去了?”话筒里,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子嗓音,七分恭谨,三分揶揄。
姜衍冷笑了声,“你消息挺灵通的。”
“嘿,这不是刚好您相亲莅临的那家酒楼,股东姓陆嘛。”
陆斐眼睛一眯,成了两条线,“听手底下的人说,今天那个妹子很辣呀,蓝发小细腰,原来您还喜好这口,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你只对神道仙女感兴趣。”
姜衍:“你管的还挺宽的?”
陆斐:“哇,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上回验收的事,不是我管的?就你一句话,我让史鑫干完活就滚蛋了,赔了N+6呢。”
姜衍:“陆少爷,自己御下不严还有理了?我看讯扬迟早要晚,不如让云起收购一下?”
陆斐:“是人吗?你不帮我一致对外就算了,你还想‘黑吃黑’?不就小时候揍了你一顿,至于记恨我到现在?”
姜衍眉稍一挑,“注意措辞,云起可不黑。而且,不是揍,是互殴,你还比我惨一点。”
陆斐无语,“行行行,先动手的人理亏,我算是欠你一辈子了。不跟你瞎扯,不用猜我都知道,蓝发小辣妹就是古板小仙女吧。”
姜衍:“说谁古板呢?”
“嘿,你这态度,看来我料准了。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哎,已经和程家公子分手了,我这些年想吞程氏的想法,你也清楚的很,现在,姜少爷怎么说?”
姜衍:“什么怎么说,要钱没有,要色不给,要命你敢。”
陆斐:“......”
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陆斐早就想打压程氏了,这些年,姜衍一直在暗里钳制他。
陆斐:“都分手了还不能动?你就不想帮你家小仙女出口恶气吗?”
今晚,那辆白色大G的影子,蓦然在男人脑海里一闪而过。
陆斐脑海里飞速旋转着说服的言辞,话筒里,传来男人磁而不沉的好听嗓音。
姜衍难得松了口:“随你。”
陆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两边唇角一并上扬,“你可算开窍了。”
开不开窍他不知道。
姜衍只是觉得,程浩没有资格,这么心安理得地带着别的女孩,去怀念他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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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回了凌风市,自然,出现在初四的同学会上。
他远远走来的颀长身影,引起大伙儿不小的哗然。
寒暄不过几句,发现他还是那个德性,故友之间,也逐渐找回当初的相处状态。
大胖与车飞先前在长洲市就会过他,后来三人也聚过几顿夜宵,捶他腹怀大骂:“你丫不是说除夕过后要回美国的吗?”
姜衍嗷呜一声,委屈:“我爸妈撇下我去新加坡度假了。”
姜衍自出生起,就一直当着家里最大的电灯泡,自小习惯了被“孤立”,人也打磨得颇为识相。
有老姜在的地方,绝不缠着孟女士;小病小痛自己扛,绝不让孟女士操心;逢年过节纪念日520什么的,老姜不叫,自动消失。
这次的聚会,他们选了一家复合酒吧“24h+”,楼下是酒吧,楼上是雅间。
在楼上聚餐吃过饭,聊完天,就可以到楼下蹦迪。
这回是舒然提议的地点,笑言照顾一下她妹妹的生意。
陈郦组建的乐队,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