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想不到为何要恋爱的理由。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记恨的那个人,就是她不爱别人的理由。
而当程浩听到陆斐说起“美国的傻子”那刻,终于有了认命的感觉。
他利用了他们的单纯,拆散了他们。
最后,输给了他们的单纯。
他们在最单纯的年龄,住进彼此心里。
而后,任世界如何变化,心中那块净土,永远沃着最简单的自己,爱着最好的那个他/她。
古色古香的茶馆内,每张桌子,都有数道雅致的屏风遮挡。
当程浩将一切实情告知姜衍,男人沉默了良久,只说了句:“不必告诉上官。”
姜衍:“便当你当年和我交代过了。”
程浩沉吟了良久:“可这样,小然就会一直误会你。”
姜衍眉稍一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我已经是她老公了。以后死了,都是和她埋一块的人。”
如果说世上最难忘的是恨与爱,那她的恨与爱,就该都是我。
程浩苦笑:“就这么放过我?这不像你。”
姜衍冷笑了声:“我当然会一直记恨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机会。但对于我老婆而言,你是她很重要的人。如果她知道她一直尊敬的小浩哥哥原来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会很难过。”
而姜衍最不希望的,就是她难过。
程浩盯着他看了半晌,笑容惨淡,“别看小然这丫头,傻乎乎的,说啥她都信,看男人的眼光,却是真的好。”
或许在当年,很多人会觉得他更温柔体贴,姜衍过于幼稚倨傲。
可在舒然心里,恰恰是那样的姜衍,才是最好的。
姜衍眉飞入鬓,得意洋洋,“你叫我出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七年前的事,早就翻篇了。我们现在恩爱着呢,谁有空和你计较。”
话音一圃,他起身,理了理衣角,头也不回,“走了,答应过她按时回家吃饭。”
程浩朝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会,转眸,看向了旁侧的屏风内。
受邀一直待在隔壁的女孩,终于挪了点身影,显露出身形来。
“虽然他说不要说,但哥哥......再也不想骗你了。”
抬眸,女孩已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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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的茶馆离家并不远,姜衍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徒步回家。
舒然偷偷跟在了男人身后出来,远远,望着他颀长而孤傲的背影。
一路形单影只,过去的七年,他每一天,都是这样一个人。
好在现在,他可以期待待会一回家,就能看见日思夜想的人。
路过了一间水果店,姜衍还顺手,买了她喜欢的水果。
望着他在水果摊前俯身,蹙眉挑剔的样子。
吧嗒,地板上,落下了两滴泪水。
女孩低头,酸胀着眼睛,悄然跟在他身后。
恩是恩,过是过。
程浩永远是她的恩人。
但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小浩哥哥了。
姜衍回到家,不见人影,心想女孩应该待会就回来了,先到了流理台,想把新买的水果洗好,等她回来,就能直接吃。
玄关处传来了动静,姜衍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扬声一句:“回来了?”
刚转过头,女孩已经走进了厨房,一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埋头靠在了他怀里。
姜衍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逗得一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回来就撒娇?”
转而,却有温热的湿意,浸透了他的衣襟。
女孩在他怀里抽泣。
姜衍眉眼发沉,掌心抚上她的头顶,不知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嗓音透出了寒气,“怎么了?跟我说说?”
要让他知道是谁欺负了她,必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舒然有好多话想说,堆积在心里,不知从何说起。
也不知道,他并不想她难过的那份心意,她该不该领情。
她若领了,那是不是一切的难过,都会隐藏在他心里。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七年,他所熬过的,一个个孤独的夜。
舒然埋头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的男人越发心急如焚,紧紧抱着她,“到底怎么了?”
女孩一抽一抽的,男人抬起她的小脸,指腹轻拭着她眼角的泪花。
舒然盯着他看了半晌,瘪了嘴,“不开心。”
姜衍:“谁欺负你了?”
舒然:“......你。”
姜衍蹙起眉稍,“我哪里欺负你了,你凭空捏造的本事越来越可以了。”
舒然吸了吸鼻子:“你——有隐疾,不告诉我。”
姜衍眉皱成川:“你胡说八道什么,领证那天,我们不是做了婚检吗?”
舒然:“有些东西,婚检又不检。”
姜衍:“那我们公司每年也有体检,全面检查,我没有一项指数不对劲,体检报告都还在,不信我拿给你看。”
舒然:“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姜衍愣了愣,噎声。
原来她说的,是那方面的隐疾。
舒然一壁流泪一壁控诉,“你是不是有问题?”
对于这种质疑,男人当然是,义正言辞:“没有!”
舒然越说越伤心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舒然:“是嫌弃我的身材不够你的理想吗?”
舒然:“明明好几次你都起来了,然后又没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男人哪里听的了她说这些话,这等指控,简直是在诱惑他“作案”。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我那是,担心你还接受不了。”
舒然抽泣着,不知如何解释,她并没有不愿意,只是害羞。
女孩缓缓,贴上他的心口,呢喃:“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