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寺内烟雾缭绕,佛光笼罩了半边天。
宁辰带着忘尘御剑飞行抵达寺庙门口,弥真正拿着扫帚扫地。
随着一阵大风刮过,掀起片片金黄落叶,二人落至地面。
“忘尘师兄?”弥真惊讶一瞬,未曾想他同修道的仙尊御剑而归。
“嗯。”忘尘微微颔首,“我们还有要事,先行去见师父了。”
“好。”弥真回话功夫,忘尘便带着宁辰急急往寺内赶去。
慧智方丈在寮房内品茶,见忘尘带着一位道友夺门而入,他拿起茶杯的动作一顿,后缓缓放至桌面:“忘尘,第一次见你如此鲁莽,可是有要紧之事?”
忘尘急急行礼,来不及寒喧,直奔主题:“师父,徒儿前来求檀灵丸。”
慧智方丈面色一凝:“檀灵丸?你可知取得此丸需做到无情无欲?从古至今无人能将其占为己有。徒儿,为何忽的想求此丸?”
宁辰朝慧智方丈作揖,接过话茬开口解释:“方丈,吾乃昆仑山玉宁宗掌门宁辰,此次下山是因妖界之事而来。如今青璃公主被妖王所掳,我等灵力不济,破不了通往妖界的结界。”
“青璃公主被掳走了?!”慧智拍案而起,“怎可招惹到妖界之人?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只能让忘尘冒险取这檀灵丸?”
慧智方丈犹豫不决。
且不说从未有人取得此丸,单说这檀灵丸一旦服用,将强行断情绝爱,这忘尘,又怎能做到?
“师父,比起青璃的安危,徒儿断情绝爱又有何妨?”忘尘神色严肃,若不是他太弱,这青璃断不会被花不留那恶妖掳了去,“况且,是徒儿未做到保护公主之责。如今公主有难,徒儿无论如何也得一试!”
这妖界若想闯进去,他只能冒险一试。
成则成,败则亡。
他忘尘不怕死,怕只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青璃。
慧智方丈紧拧眉头,半响,终是松了口:“罢了,徒儿,你可知你早已对青璃公主情根深种?”
情根深种?
忘尘错愣:“师父?”
慧智方丈神色严肃:“你不开窍不代表为师没看在眼里。你若是以如今的心态前去取檀灵丸,必死无疑。”
宁辰早就看出忘尘的不对劲,只是未曾想忘尘本人竟不知晓这一点。
他好奇询问:“方丈,那该当如何?”
忘尘也投来疑问的目光。
慧智方丈轻叹,走入里屋,靠近床头按下机关,床旁的墙壁应时而开。
壁内被凿空,里面放有一瓶用琉璃瓶盛装的绿色药液。
慧智方丈抬起骨瘦如柴的干手拿过,递向忘尘:“此乃忘情水。古卷记载,断情绝爱,方有机会将檀灵丸据为己有。此水并不会令你失去记忆,不过是你若动情一分,令你心动之人便会心痛一分。此乃诅咒,亦是自勉。”
“......”忘尘凝视慧智方丈手中微微晃荡的琉璃瓶,半响,伸手接过。
*
司命殿院内,蓝光普照,仙气凌然。
“司命老头!”红印手拿黑木拐杖,飞身落至立于金玹镜前的司命身边。
“聒噪。”司命单手轻揉太阳穴,“寻老夫所谓何事?”
“月尘与金烆殿下的红线为何若隐若现,有断裂趋势?”红印单手叉腰,凑近金玹镜,试图从中看出玄机。
此时一道蓝色身影飞身在不远处落地,慌忙躲至暗处偷听。
司命收回手,负手而立,自责不已:“这命数,早已变。当初不该给她这往生玉,该让她也喝下孟婆汤。”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初清禾仙子历劫,月尘在凡间不也没喝吗?那时不也没问题?”红印瞪着眼睛,显然不喜欢司命的观念,“如今她不喝孟婆汤,行事不是更方便些?”
“你懂什么?世间万物,环环相扣。或许一个小小的决定便能对将来有巨大的改变。”司命面色沉重,“就如凡人勿生,看似是为金烆殿下挡的剑,实则是替月尘当了替死鬼。这个节点一改变,之后他们的命数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印一愣:“原来如此。那如今情况如何了?”
司命盯着金玹镜:“万妖之王将她带至妖界,金烆殿下也喝了凡间忘情水。这一切,我等只能静观其变,万不可鲁莽行事。这青璃和忘尘的缘分,本就如同这若隐若现的红线,爱别离,求不得。”
暗处的身影紧捏拳头,眸光冷冽。
原来她历劫之事竟和这青璃婢女有关,她定要再去趟妖界。
*
每至初一,云烟寺内求神拜佛之人众多。
各国皇宫贵族纷纷前来祈福求安。
“皇上,就是此处。听闻此寺拜佛颇为灵验,奴才便斗胆带您过来一试。”
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停至云烟寺门口,小安子垂眸倾身立于车厢外,抬起手掀开门帘。
“嗯。”一道沧桑的中年男音从车厢内传来,紧接着一双白得略显病态的手反手扶上门环。
成郁微微低头从车厢内出来,一袭黑色金丝云纹锦袍低调奢华。
他面容苍白,病态感席卷而来,引得过路之人不由侧目。
“小安子,在外叫我老爷便可,切不可声张。”成郁扶着小安子的手,缓步下马车。
“是。”
*
慧智方丈在佛堂门前维持秩序,见成郁一脸病容被人搀扶而来,他忙上前扶起他的另一只手臂:“这位施主,所求何事?”
“您可是慧智方丈?”成郁忙向慧智作揖,“在下所求不过一个‘情’字。”
“情?”慧智诧异,“世人来我寺庙,无非是求平安求钱财,求姻缘子嗣。不知施主这‘情’字,有何深意?”
“吾与吾妻于十九年前分离,未曾想,归来之时却再未寻到。在下寻了她整整十九年,却未得一点消息。听闻云烟寺所求之事皆为灵验,在下前来望方丈指点一二。”
“我云烟寺同其他寺庙并无何不同,不过是心诚则灵罢。”慧智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