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顾将军?”只见这将军愣了神,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姑娘不曾眨眼,姑娘被看红了脸,无助地看了他身旁的顾肃一眼。
顾肃碰了下顾珉,人这才回过神来。
“请问姑娘叫住在下所为何事?”顾珉似是知晓自己刚刚的无礼之举,低头不敢直视,可又觉得说话不看人更加是不礼貌,便又慢慢抬起头,这一抬头,撞上那清亮的眸子,心跳又漏了一拍。顾珉敢保证,行军打仗都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
眼前这位“打倒”顾珉的姑娘似是看出了他为何这般局促,不禁低头笑了出来,接着手里拿出两件墨色轻裘,递了过去:“相必二位便是顾珉和顾肃将军,郡城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家母说,冷了身还有衣服可暖,但可不能寒了卫国将士的心,刚刚公子来的急走的也急,是我们招待不周,孟府的大门,一直都为二位大人敞开。如有什么不适之处,孟府也定会全力相助。”
“多,多谢姑娘。”顾珉结结巴巴地回着话,却没有接过衣服,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紧张,整个人都呆呆的,只是瞅着人家,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说什么做什么。
顾肃给他使眼色,无奈自家将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直没有回应,便只好上前拿过黑色轻裘,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直举着。
“那,在下先告辞了。”话与衣服皆已送到,这女子调转了方向,骑着马的身影渐渐又淹没在黑夜里。
眼看连人影都要消散了,顾珉才回过神来,接下来又是一个令顾肃震惊的无礼之举。
“姑娘,请问芳名?”
耳边突然响起这般急躁的询问,顾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顾珉发誓,他这辈子最大的犹豫和努力都在刚刚的一瞬间经历了。除此之外,还有后悔,这么远了,她不会听不见吧,若是听见了不愿告诉我,觉得我是个登徒浪子怎么办,以后找什么理由去孟府,去了又该如何见面,见了又该怎么开口解释,可为何我会有现在一团糟的想法,想着想着,愈发的心灰意冷,不禁怪自己怎地如此不中用,不仅失了礼还失了机会。
“孟凝雨!”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仿佛这场大雪一般,照亮了他心中这茫茫无际的黑夜,又仿佛一只鸣笛划破他心中沉寂的感情。刚刚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此刻只有她的声音在顾珉心口中不停地回荡。
“孟凝雨,孟凝雨。”顾珉小声品味着这个名字,生怕被人抢走了般。
“原来她就是孟凝雨,也是,孟小姐刚刚明明就说了孟夫人是家母,将军将军,将军?”顾肃看着今晚都不在状态,一反往常的将军,心中突然明了了什么事,坏笑起来,忍不住打趣他家将军:“将军这是看上人家孟小姐了吧。白天还说我胡闹,这回是当真打脸了?”
“是!”顾珉毫不犹豫地回答
“......”顾肃这一晚连连受到惊吓,没想到将军会如此坦白承认。
“所以,我该怎么做?”顾珉一脸诚恳的发问。
“......”
此时此刻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定会看到,两个大男人骑在马上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心中盘算如何追求喜欢的女子,另一个盘算着身边的人是否被掉了包。等到回家时,两人都被冻僵,成了冰人。
那夜是顾珉第一次看见郡城的雪,明亮又深刻。
明亮的是你,让我深刻的也是你。
沈长思坐在在客栈客房里的椅子上反复思索刚刚那个顾将军和孟凝雨的对话,想的脑袋发涨,这一晚这两个人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她的面前,究竟意味着什么。
“咚咚咚。”
敲门声起,沈长思看着门外的身影,刚刚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她走到门边倚着门故意装作不知是谁的样子,问道:“谁?”
元业回道:“我~”
沈长思继续问道:“你是谁?”
元业知道她在逗他,便也耐心地回答:“你家神官。”
沈长思被他的回答逗笑:“元业神官的回答,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为什么是情理之外?于情于理我都是你家的。快开门,这外面好冷。”元业盖着被子喊着冷,妥妥的无赖,而这无赖,猛然发现沈长思是抵在门上的,于是计由心生。
沈长思听他喊冷,便要给他开门,谁知,元业不知为何又说了一句:“其实,也没那么冷。和你倚门聊天,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着他便向后倒退了两步。
沈长思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还真以为他突然变了性情,竟然喜欢这种隔着距离的相处,便又重新懒洋洋地侧身靠在门上:“元业神官想聊点什......”
“咔嚓!”
本是朝里开的门,此刻正朝外大开,沈长思还没说完话卡在嘴边,人就倒在罪魁祸首的怀里。
“么?”
元业用被子将人与自己裹在一起,阴谋得逞的他控制不住的笑的像刚绽放的花一般,圈着人就往里走。
“聊点什么都行。”
沈长思外头看向门口处,原本下面抵住门的横木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道:“一会儿记得给修好。”
“好~”元业一个好字扭了山路十八弯,沈长思被腻歪的不像话,却又舍不得推开,只能换个话题,转移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正事。”元业正经严肃地说道。
沈长思歪了歪头,示意元业编谎话用用心:“带被子来?”
“嘿嘿,这鬼地方着实有些瘆人,我怕你害怕,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就自己来了,贴心吧。”
“贴心,那什么时候放开我?”
元业低下头,抵在沈长思的肩膀处:“不放行不行?”
“不行,说点正经的。”
“好吧。”元业不情愿的松开人,裹紧被子连着自己直接扔在床上:“说吧。”
沈长思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好:“明日天亮了,我们可能要分头行动。”
元业像是被雷击到了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可,如今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