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已经在打磨着自己的武器了,听到门外靠近的声响,克莱尔一个箭步冲到了门边,却听见了玛琪疲惫的声音:“克莱尔,是我们。”
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点软糯,却有着一种凉凉的质感,没见过本人的克莱尔只能猜测,大概这孩子平时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吧。
流星街少见开朗爱笑的人,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活成了相似的模样,就像给自己筑起一道盔甲一般,不管怎样的情绪波动都被隐藏到了最深。
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模样。
“玛琪?”听到熟悉的声音,克莱尔收起了攻击的姿态,“都回来了吗,库洛洛和飞坦呢,我怎么闻到了血腥味?”
那个平时最为熟悉的少年竟然没有发声,这让克莱尔稍微有点不安。
“飞坦还在昏迷中,伤口已经处理了,”少女简单的交代着,“库洛洛和我们分开了。”
他还没回来。
克莱尔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这才像是重新启动了一般的说道:“先进来吧,飞坦伤得怎么样,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两人将昏迷的飞坦安置到床上,玛琪这才开始交代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他们竟是趁着第九区叛乱的时候,与九区另几个团伙合作,从后方袭击了瘟疫组。
几十年来稳固的交易区势力也出现了漏洞,现在的第九区一片混战,所有人都想在这次动荡中捞一把好处,就连寒冬严峻的天气也不顾了。
细细的听少女描述完所有的情况后,克莱尔点了点头,一手拾起了地上早就打包好的简易包裹:“我知道了,玛琪就留下照顾一下飞坦吧,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
“你要去第九区?”少女皱着眉问道,虽然答案早已经很明显了。
回应她的是少年一个满不在乎的勾唇,库洛洛不在、飞坦重伤的现在,光凭玛琪一个人是不可能拦下他的。
可是少女皱紧了眉,还是说道:“别去,我有不好的预感,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她想了想,勉强的补上了一句:“库洛洛说我的预感很准的。”
虽然她本人并不是很相信这样虚无缥缈的直觉。
可是既然是库洛洛盖章承认了的,克莱尔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他面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色,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去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去反而不会?”
“那库洛洛呢,库洛洛能平安回来吗?”
这次,少女的声音多了一丝坚定:“库洛洛的话,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克莱尔咬了咬牙,还是将手中的行囊放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好吧,相信你一次,反正离半个月的期限还有两天。”
说着,他捡起了地上的石头,继续一下一下的打磨起了自己的刀刃。
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就连飞坦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库洛洛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克莱尔有些焦躁的在门边转悠,一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武器,好像一个冲动就能拔腿冲向第九区的方向,来个大开杀戒了一样。
这样失去音讯的情况,已经是第二次了,跟五年前不同,他与那名少年的羁绊已经无形之间变得深沉无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也绝不能死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
这样强烈的紧张甚至超过了对自身安危的担忧。
“不行,我果然还是……”咬着指头在门边转了第八圈,克莱尔转头向屋内奔去,就在他一手拎起包裹准备冲向门外的时候,飞坦凉凉的声音在床榻上响起。
“你打算这副样子跑去干嘛,”性格里的暴躁跟克莱尔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飞坦一开口就有种浓浓的嘲讽意味,“去给敌人送午饭吗。”
克莱尔停下了脚步,转头无声的瞪他,也不知道到底瞪到了没有。
“你是不是脑子真出问题了,克莱尔,”飞坦仍旧毫不客气的说着,“念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别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就算靠着技巧胜过了几个念能力者,你敢保证自己次次都这么幸运?”
在那满是奇奇怪怪念能力的战场上,被以怎样的方式杀死都不奇怪,而这个被封念了的家伙竟然还想往那边去送死。
“别说你这样过去能不能给库洛洛什么帮助,到时候还要连累他去保护你,”飞坦狭长的金眸紧盯着少年失焦的双眼,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恶意,“如果是你害得库洛洛出事,他也许不会说什么,但我绝对会抹杀你的。”
那个人不需要没用的弱点,如果他割舍不掉的话,他不介意做个恶人。
毕竟一个没有弱点的组织,不需要一个有弱点的领导者。
克莱尔周身也流露出了些许可怕的杀意,他沉下了嗓音,说道:“你是不是还是有点小看我,飞坦。”
“我怎么会来到流星街,似乎你们都不知道吧。”
少年侧身而立,背脊挺得笔直,略有些单薄的身形在逆光的照射下,像一抹开了锋的薄刃,他语气轻快的说道:“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从战场中活下来的,我是跟随那些被处理的尸体被扔进流星街的。”
他生于战场,死也必将死于战场。
“如果我成为库洛洛的拖累的话,不用你动手,”他的嘴边挂着一抹极为随性的笑意,伸手往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我会先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