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相当温柔了。
“是吗，那就由我来决定吧。”得到了不错的答案，库洛洛眼底的笑意更盛，他上前牵起克莱尔的手，带着他走进了病房，来到了床边。
床板上的男人感觉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快速而警觉的醒了过来，他厉声问道：“谁？！”
“是我，好久不见了，大叔。”克莱尔面无表情的开口了，任凭库洛洛将他的武器塞到他手里。
“克莱尔！？”熟悉的称呼让达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刚说完，他就回想起来了，另一个黑发的小鬼找上自己的时候，虽然周身气息十分阴沉，但还没至于到崩溃的感觉，想来如果克莱尔真的出事了，他不会就这么平静。
“嗯，可惜了，大概还差了一点吧，”克莱尔嘴上无所谓的回答着，手中的刀刃却已经举起来了，“但是大叔你看着倒像是快要死掉了的样子。”
“咳…咳咳咳咳…你该不会是打算送我一程吧…”听到这话，达也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的咳嗽牵动了他的伤势，竟咳出了一滩深红的血，“为什么…反正放我在这也很快就要死了吧，就不能再让我……”
话说到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了，再多活几天真的重要吗，能改变得了什么，他拖着这幅破败的躯体，是不可能从库洛洛那小子手上再夺回念能力了，而流星街的人们一向的行事准则，便是斩草一定要除根。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在几个月前克莱尔刚被抓走的时候，果断的杀掉后来找上门的库洛洛，是否就没有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事了。
说到底人之将死，才真正意识到活着的可贵，仅仅只是活着，苟延残喘而已，都让他无比的渴求。
克莱尔不再多说，他看了眼身旁的库洛洛，在他平静的目光下，利刃缓缓抵上了男人的咽喉：“拜拜了，大叔，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做个彻底的人吧。”
做个彻底的人，好人或是坏人都无所谓，想救的人就要救到底，想杀的人就要杀干净，不要两边来回晃荡，让人连放你一马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手下的动作依旧干净漂亮，男人瞬息间便停止了呼吸，就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发出，克莱尔收回了刀刃，顺手在他身上擦了两下。
人死就是死了，无论是交好的人、认识的人、憎恨的人，只要是死去的人，都会变成一滩无意义的烂肉，就连亲近的人，也会突然认不出他的模样。
克莱尔就是这样感觉的，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突然间变得跟他手下的任何一具尸体都没什么区别，它不再是达也，不再代表着那个率性的大叔，不再代表着曾经一起划拳吹水的朋友，而是变成了一团陌生的有机物，散发着腥臭的血腥味。
“走吧，回去了，”他收起了刀，转头看向库洛洛，“我有点想洗澡了。”
好吧，他奇怪的洁癖又犯了。
库洛洛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无奈又纵容，他点了点头，三人顺着来时的路一路返回了第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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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第十区，克莱尔终于第一次看见了这个自己住了好几个月了的地方，也第一次看清了飞坦的长相。
“哟，真是没想到，”带着一丝欠扁的笑意，克莱尔戏谑的说道，“还以为你是那种超凶恶的类型呢，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
漂亮的飞坦朝他露出了一个超凶的表情。
“不过玛琪倒是跟想象中差不多呢，”没有理会那边杀气腾腾的凝视，克莱尔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女孩，“今年多大啦，感觉还是小妹妹呢。”
冷着张脸的小美人瞪了他半晌，不情不愿的说道：“十四。”
“小两岁啊，没事，库洛洛那时还没你高呢，要多喝牛奶呀。”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活越过头，克莱尔沉浸在一种探索新世界的好奇当中。
库洛洛在一旁看着他跟两人交谈的身影，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眉毛却几不可见的轻挑了一下。
今天克莱尔又嘴上没有阀门的翻旧账，这个仇记下了。
相比起平时，少年的话是变多了不少，这也是克莱尔很明显的一个性格特点，对于毫无关系的人，他甚至能做到视若无睹，但是在自己面前，却相当多废话。
而此时这样的表现，也代表着他真的接纳了两人成为同伴了。
这是个好现象，库洛洛扩张势力的脚步注定不会停下，他们两人也绝对不会分开，如果这两方的关系相处不好的话，以后一定会很头疼的。
只是曾经专属于他的注意力分了一部分给别的人，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思及此，库洛洛开口道：“克莱尔，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嗯？”少年转头，一双清澈的黑眸望向了他。
果然还是这幅样子最好了，双目失明的模样虽然更让人怜爱一些，但那样软弱的姿态还是不适合他。
没注意自己心底划过的奇怪念头，库洛洛一手放在嘴边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还记得卡德拉吗，几个月前，将你从瘟疫组手里救出的时候，他也从中搭了一把手。”
“记得，”提到那个金发的男人，克莱尔点了点头，“所以说，果然是有什么交易吧，流星街可不存在什么助人为乐的美德。”
库洛洛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的交换条件就是，等到你状态恢复，要帮他的上级做一件事。”
“当然，我只答应了他帮忙劝说，并不是说一定要去。”
少年沉静的双眸望向他。
“去还是不去，决定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