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凑凑热闹。”
方也抱着高眠飞至远处山顶,看着璀璨斑斓的星湖中星辰流转树在快速融化,而以巨大的树干为中心,整个星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烈的灵力反应从漩涡中心汇聚,天纵门十二位长老飞至星湖十二方位结印设阵想要抑制住这汹涌翻滚的灵力。
“怎么回事!”天纵门掌门南宫正板着脸沉声问身边一长老,那长老看着失控的星湖,眼角微微抽搐,自言自语道:“碎虚剑真正的主人,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三千年前它便是一柄无主之剑,就算有主,那也是降服了它的天纵门!”
南宫正咬牙道:“一柄剑,还能翻了天不成,我南宫家能困它三千年,便能再困它三万年!加大阵法约束力,我看它如何挣脱!”
长老无奈,认命道:“是!”
十二长老祭出各自增长灵力的灵药与法宝,只求短暂增强自身灵力,将阵法提到另一个层次。
匆匆赶来的南宫御惊慌失措道:“爹,这碎虚剑出什么事儿了?”
瞥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脸上还残留的红唇印记,南宫正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心烦气躁道:“南宫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等你来收拾残局,这天纵门早就被人踏破了,滚!”
南宫御捂着脸委屈道:“不说就不说,你打人做什么,我要去找我娘。”
南宫正抬手又要给一耳光,南宫御见状一溜烟跑没影了,此时一位绸带束眼白衣男子由四人抬着竹椅缓缓而来,见他到来,南宫正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爹爹,我感受到碎虚剑有异动。”
薄唇轻启,那人声音清爽中带几分柔和,他的到来似乎将慌乱的局势压了下去,南宫正心中烦躁顿消不少,却仍旧蹙眉道:“原本稳定的元道锁不知为何破了,而且碎虚剑正在竭力挣扎,形势不容乐观。”
轻轻弯起唇角,南宫逸弦抬手将一道紫光注入漩涡之中。
“弦儿,你也认为,我天纵门留不住它了?”
南宫逸弦放进去的是一道魂符,又是他心头血所制,被魂符所附着的任何人或物,要么他自愿解除禁制,要么被强行解除禁制,否则他会一直对对方踪迹有所感应。
“爹爹,既然碎虚剑真正的主人来了,那便让它走吧,正好,它的主人消失,它不就无主了么。”
心中思绪翻转,南宫正瞬间懂了南宫逸弦的言外之意。
如今他南宫家如日中天,普天之下要杀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就算他有一柄碎虚剑又如何,敢与天纵门作对,自寻死路。
星湖内部。
碎虚剑尚未彻底蜕变,高眠随着身体远离星湖,灵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眼看她就要消失,碎虚剑低吟道:“主人,你先走吧,惊鸿一定会去找你,不要……”
“不要再丢下我了……”
依依不舍的眷恋犹在耳畔,方也怀中的高眠突然醒来,她捂着快速跳动的心口深呼吸两次,随后抬手一看,自己手上赫然多了一番伤口。
不是梦。
她从方也怀里站起来,远处星湖漩涡飞速流转,方也见她神色紧张盯着星湖看,温声问道:“阿眠,你方才去哪儿了?”
高眠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方也,她脑中迅速闪过许多理由,可愣是没有一条可以瞒过方也,她方才下意识看手指伤口的举动一定落在了方也眼里。
在方也怀里突然出现的伤口,这是极其诡异的现象,她找不到什么原因来合理的解释,一旦撒了谎被发现,方也会如何,她也不知道。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方也再次耐心柔声问:“阿眠,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你晕倒的期间,你去了哪儿?”
高眠眉心突突的跳动,让人避无可避的威压笼罩着她,方也过于聪慧,他能笃定的说出这些话,证明他已经知道她的灵体离开过一阵子。
喉咙似乎被抽干了水份一样干燥难受,高眠捏了捏手上的伤口,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
倘若方也知道她是碎虚剑的主人,会如何看待她?
九州六城对于神器的看重,不是轻易可以磨灭的,为了一把神器倾覆一城一州的事迹也不是没有,倘若碎虚剑真落她手中,凭她自身,要如何抵挡天纵门的追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尚且没有自保能力。
而如果带着剑投奔归一派,归一派是否会为了一柄剑而护她周全?
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也不是不无可能。
各大门派并无表面那般光鲜,手上不沾血,谁也活不了那么久,更何况归一派能屹立不倒至今,其中雷霆手段更是多不胜数。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给方也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