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武神,会不会嫌弃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
一想到会被抛弃,高青恨不能将高眠揉进血肉里,剧烈的束缚感让高眠蹙眉道:“阿青,没事了,不要怕。”
她以为他对方才断手断脚的经历还心有余悸,特意好心温声劝慰,谁知高青摇了摇头,离她更近,微微仰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她柔嫩的脸颊,他离得太近,紊乱的呼吸喷在高眠耳垂处。
“姐姐,我只是一个凡人,你会抛下我么。”
怔忡片刻,高眠微微侧首避开他缠绕上来的呼吸,柔声道:“自然不会,你是我的弟弟,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懂高青的焦虑,她还是她,有何不同呢。
微微埋首进高眠脖间,高青偷偷吸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灵力刚刚解封,尚未恢复,离开天河秘境之后傈樾飞到一处废弃的神祠中。
扶着虚弱的高眠进去,让她坐在自己衣袍上休息,高青与傈樾外出找了些木柴回来生火。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大雨,高眠打量着破败的神祠,傈樾坐在她身边幽幽低语:“主人,这曾是供奉你神位的神祠。”
回过头,高眠看着面前面容秀丽的白发少年,思绪回到破锁灵阵时,那时候锁灵阵被破,与延绵不绝灵力涌出的还有一条小白龙,他化了形跪在高眠面前,激动的说自己被困许久,终于出来了。
在他言简意赅的描述中高眠知道了几千年前那场大战中在他快神形俱毁之时躲进了高眠神海中,因二人有些同心血契,可以躲入其中,就像当年他化剑藏于高眠神海中一样。
总而言之,她的武器,又多了一个。
高眠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而傈樾却记得清清楚楚,他忍了很久,看着高青一个大男人抱着高眠手臂靠在她肩上时,终于忍不住恶言相向。
“当年就是他伙同他的姐姐将主人您的神躯剥夺的,还假惺惺跑来救您,真是可笑。”
对上傈樾毫不遮掩的厌恶,高青红着眼委屈道:“我才没有对不住姐姐!你胡说!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何干,我这一世对姐姐忠心不二,从未背叛过,你休要污蔑我。”
“你…”傈樾恨得牙痒痒,他说得倒也没错,做错事的是神君空青,关他高青何事,眼下他不过是高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二人经历生死,情深意切,这一点他真无话可说。
“主人,方才我注意到第一任天君,也在场。”
“什么?”
傈樾又是一通解释,宛如说故事一样将前尘往事告诉她,可天君的事记载甚少,若不是见过他的画像,他也认不出来。
高眠沉思着,按照傈樾的说法方也是第一任天君,早已身陨,为何会在人间?
她的弟弟唯一一位神君,她则是第一个天地孕育出来的神女。
多荒唐。
“主人,您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她枕着手靠坐于圆柱旁,眼皮微抬,不紧不慢道:“以前我们是什么身份,那是以前的事儿,我没办法感同身受,毕竟我没经历过。”
“主人!守护天下苍生不是你的愿望吗?”
高眠轻笑一声:“那是神女的愿望,我不是神女,我是高眠。”
什么天下苍生,她才不想去做那些事,再说这苍生有九州六城的主子们统领管辖着,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她没事儿横插一手算什么。
傈樾楞了一下,突然想起曾经的高眠也是这般不喜欢条条框框,不喜欢被任何人定义为好人或坏人,也不喜欢被帖上任何标签,她只愿做自己想做的事,随心所欲,肆意潇洒。
看到斩罪墟的人被天界欺压,她会出面阻止,看到瀚宇地的人做了恶事,她也会出手干扰,有时候却袖手旁观让那些坏事发展下去,她说天命不可违。
傈樾等人似懂非懂,她只是温和的笑笑,说世上之事都是命定的,享受它的到来就好。
如今转世为人,她依旧从善如流风轻云淡,她似乎还是她,却又不是她。
高青揉了揉自己手腕,四肢硬生生折断的痛楚还历历在目,他手脚冰凉,高眠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等我灵力稳定些我便为你解了锁灵阵。”
无论他们将来做什么,提升自身修为总是没错的。
“嗯,谢谢姐姐。”说罢高青又要往高眠身上靠,他今日似乎过于主动又过于粘人,高眠有些无福消受,推了推他肩膀道:“你今日气血亏损,多多修养才是,快些歇息吧。”
看出高眠抗拒,他也不便再靠近,恹恹的垂着头道了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