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不到独家新闻。
有的人被推搡到,举着话筒逼近周景驭紧绷的下颌,急不择言不停发问。
“周先生,传闻您的性格孤僻冷傲,多年来离群索居,一直是避世离俗的状态,请问如今您为什么又重归家族?”
“周先生,据说三年前您的那场事故并非意外,您的腿部因伤口深度感染截肢,这其中是否与你的母亲有关?”
“周先生,三年前您重伤,赴美国疗养期间,为什么一直对外封锁消息?”
“周先生,如今新闻最新消息中说您的母亲为了与情人的私生子,不惜代价争夺周氏基业财产与继承权,蓄意要将你逐出家族,请问这是真的吗?”
“据国内新闻消息报道,你母亲的私生子为了壮大势力希图吞并您辛苦创立的Delusion,你如何看待?你是否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利益?”
……
“请问周先生,近日您与娱乐圈当红女星肖海棠的假恋情被曝光,是否与您怀中这位小姐有关?”
“据说假恋情可能存疑,因为听说您私下与肖海棠关系还不错,所以被曝光,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吗?”
……
一声又一声,步步紧逼的质问和摄像机无数的闪光灯,都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
那样汹涌,急促,毫无防备,几乎让我震惊之余,又慢慢的窒息崩溃。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那些问题狠狠刺痛了我的心脏,靠在周景驭的怀里,我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无声落下。
原来这些年,他都在承受着这些……
猛然让我想起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先是知道他人不在公司已经两天了。
开始我只是以为他可能是去外地出差,毕竟他向来都很忙,行程排的很满,各种应酬不断。
何况当时我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非要死乞白赖待在他身边,所以更不知道他的踪迹。
直到后来失联了一个星期,我才慢慢发觉不对劲。
那时连叶伽恩的任何消息我都接收不到。我是喜欢着这个男人,但对他的一切了解的太少,我知道他的信息也少的可怜。
当年那只是他家业旗下的各子公司之一,我也没去过几次,如果没有预约根本不能够进去。
可笑的是在周景驭真正熟识的关系中,我认识的人也只有叶伽恩一个人了。
当时我给周景驭打去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全部都没有任何回音。
后来我心慌意乱,去那个房子里找他,发现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在。
屋里就是空空荡荡的,我在那里待了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过。
很突然的就怎么失联了,此后仿佛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我看不到周景驭此时的脸色。
他早已一把拉起被子盖在我身上,拼命挡开镜头的闪光灯。
将我的头护在胸膛,手臂把我抱得很紧,竭力不让那群疯狂的记者靠近我,
我手臂紧紧地怀抱着他,微微颤抖,脸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耳边听着他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
我只顾着哭,我的泪水,早已把他的衣服湿透了一大片。
我几乎陷在自己的悲伤心痛的情绪里,耳边一直嗡嗡作响。
不知道周景驭是怎样忍受着极大的耐力顶住这些如狂风暴雨的发问声和镜头的闪光灯,沉着冷静,简短利落回答记者的问题
我差点要忘了,他的听力不好,但是这些喧哗声很大,他基本上是可以听到的。
有些问题周景驭要么避而不答,要么模凌两可。
但当问及我和他的关系,和暗指我是小三的时候。
我听到他低沉冷冽声音,隐约有一声轻笑,“心已有所属,不曾有过所谓恋情。”
周景驭的声音不大不小,话音刚落,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数质问声就这么戛然而止,有不少女性记者不禁花痴起来。
我听到她们笑着交头接耳说,“这虽然看似简洁普通,却真是给力又高赞的回答,要是写进去,看来回去,肯定能涨一波流量!”
后来我慢慢感觉到又多了一片的躁动,大概是又有不少的人冲了进来。
原来是李叔和助理带着姗姗来迟的马来西亚保安人员,急速赶来,作维护现场。
过去了很久,一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李叔看起来已经去处理其他要紧的事情了,这时助理走过来,面色有些挫败。
他在周景驭床边的柜子找到助听器,熟练地帮他戴好,退了一步后,恭敬站在床前。
“大少,派去的人查到,是霍顿那边的人放料,他们内部长期暗中倾轧,已经不满夫人名下的股份,想要进一步扩大财权,加快了速度威胁,他们要的是整个周家。”
助理的话小心翼翼地说完,我含着泪抬眼。
便看到周景驭脸色阴沉的可怕,眼底冰冷如薄刃。
周景驭一直抱着我,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轻轻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才抬头小声问,“怎么了,你会不会有危险?”
听到我的声音,周景驭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垂眼看了我一下。
然后抬起下巴示意身旁的助理离去,并说了一句,“先去吧,你知道怎么办。”
助理点点头,退出了房间后,周景驭慢慢向后靠在床头上,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有些脱力的样子。
我才反应过来,他还病着,昨晚发烧,身子明明很虚弱。
却在记者蜂拥而至那瞬间强撑着自己挺直腰背护着我,一直到现在。
我想立马坐起身子,一直不想压着他,可周景驭却不肯放开抱着我的手。
我心痛起来,轻声说,“你松开我,一直压到你了。”
周景驭没说话,抿着唇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温柔。
他慢慢抬手,样子有些犹豫,然后用拇指轻轻擦去我脸上还未干的泪水。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虚弱的样子,身子也是斜靠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