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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2 / 4)

嘴,她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似乎所有的表情都显得她过于夸张,于是她只好绷着脸上的肌肉,努力让自己做出最平静的表情。

“好吧,我不逼你回答。”格雷森说,“你想哪天谈谈吗?”

佩拉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今年她是不能回家过圣诞节了。“圣诞节假期我都有空。”

“噢。”格雷森似乎感到出乎预料,“好。”

茶话会结束之后佩拉和简妮特一起离开,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真是选错了答案。最不应该的就是来茶话会,让格雷森跟她有机会说上话;她更恼火于自己心太软——都怪简妮特,说什么“父亲想和女儿说话,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让她想像个文明人一样跟格雷森聊上了天。知子莫如父这种话,哪怕是隐身了多年的该死老爹也能证实,就算佩拉已经一次次跟自己说要不再期待他,但他一说起那种可能性,佩拉却还是会本能地期待。

圣诞节将近,这一年回家的只有鲁迪舅舅了:妈妈要和她如今的男朋友一起去看望他的父母,在佩拉看来这件事包含着某些暗示性,她也得做点心理准备了——万一要是哪天妈妈突然告诉佩拉,她又结婚了呢?

在把他从她的电话和邮箱的黑名单里取消掉之后,她又见到格雷森两次,一次是她去图书馆还书时碰到了他,他向她请教这里的借书手续,佩拉担心他会缠着她跟她说话,但他只是借了书就在图书馆看起了书,整件事还很友好。又一次是在生物学的实验室里。佩拉只是去看望简妮特的实验犬,一只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比格犬,佩拉很喜欢他,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并偷偷给他取名叫尤西比乌斯(一位拜占庭史学家的名字)。据简妮特说,狗在退役之后可以被领养,佩拉早早就预定了他。给他喂了粮之后,佩拉离开简妮特那间屋子,下了楼就在楼梯口看到了格雷森。

“嗨,佩拉。”格雷森应该是来送标本的,“今天的天气可真糟。”

“是啊,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这个冬天变天很快,明明来的时候还是个大晴天。

“你是来看望朋友的吧。”格雷森笑着说。

“实际上是来看望狗,我打算收养退役实验犬。”佩拉说。

“太好了,它们在实验室里的一生可不是值得称道的,为了我们人类而牺牲了狗……如果没有人收养,等待他们的结局就是安乐死。”格雷森叹了一口气,“你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我一直以此为骄傲。”

这番话让佩拉一阵恶寒,她点点头当做告别,快步走出了实验室。还没走过实验室门前那条路,雨滴就落了下来,佩拉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她真不应该先出来的。要是现在回去等简妮特写完报告一起走,就又得碰到格雷森……她还约了比安卡去她家里蹭她会员看网飞新剧呢,等简妮特又肯定要晚回去……大不了就这样回去吧,但愿雨不会越下越大,在雨里跑回去最多就是感冒。

“佩拉!”

佩拉一惊,她转过头——格雷森跑来了,撑着一把伞。

“你干嘛?”她语气不善地问。

“你又没有带伞吧。”格雷森轻车熟路地到她旁边给她打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有一瞬间佩拉真想给他一拳:什么叫“又”,显得他们很熟吗?她曾经确实不习惯带伞,那时候她也姓格雷森呢,他在家看到她的伞,就知道她“又没带伞”,去她学校接她,往往能看到在校门口躲雨的佩拉。那之后每次佩拉出门格雷森都提醒她“记得带伞”,或者自己动手把伞插在她书包侧面。佩拉不知道自己该冲谁发火,她只能怨自己。

“谢谢。”佩拉说。

“上次那个问题你想好了吗?”格雷森问。

“我暂时不想回美国。”佩拉说,“我想在欧洲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再考虑。”

“去美国做访问学者或者博士后也不错。”格雷森说。

“远着呢。”佩拉敷衍地说,“我会考虑的……”

“好啊,只要你开心。”格雷森笑了笑说,“我在考察的时候一直很想念你。在南极看到企鹅,灰色的幼崽也会让我想起你,还有你送给我的那个布偶。”

佩拉沉默不语——她已经能看到她的公寓楼了,这意味着折磨就要结束了。

“你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大孩子了。”格雷森自言自语说,“好像我也跟着一起老了,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年轻着呢。我越来越认识到了曾经的错误,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热切地参加那些考察……”

“用不着补偿我,真的。”佩拉说。要是他没参加考察,他就不是约翰·格雷森了。他就是这样的科学工作者,要让他放弃科学?他宁愿离婚。佩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她抬起眼睛,看见灰蒙蒙的天空和雨雾,还有把她和它们隔离开的雨伞,“我……能理解你。”

“是吗?”格雷森欣喜地说,“那你愿意……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佩拉说,看着格雷森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去,她开始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了,“说这个实在没有意义,就算我没有原谅你,该是事实的东西还是事实。”他们马上就要到公寓楼下了,“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是你要是真的想改变现状……我觉得……可以试着改变。”

“我会的。”格雷森说。

“好。”佩拉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她点点头,“嗯,那我……回去了。”

“再见,佩拉。”格雷森说。

佩拉上了楼,因为寒冷打了个喷嚏,心脏紧跟着开始隐隐作痛。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吃下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大脑放空直到比安卡来敲门,“你吃什么味的薯片?”她问。佩拉想也不想,“美式原味!”

一切好像都按照原样进行下去,又好像和之前不一样。刻板印象来说,意大利人在全欧洲都是懒得要死:圣诞假期刚开始,佩拉就连着睡了好几天大觉,一醒来就点外卖看电影,花了四天时间当废物。第五天她改过自新,在公寓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扔了好几袋垃圾,拿新一年的日历做日程表。大街上已经有人唱着圣诞颂歌,25号一早,佩拉鼓起勇气,带着礼物去了格雷森的酒店房间,跟他说“圣诞和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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