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Daddy Issue这种东西就应该放在“重要且紧急”栏目里
手心传来的触感带着一点微微的痒,她柔软的头发蹭在阿罗的手指间,房间已然拉上了窗帘,在常人看来会觉得过于暗了,可是对于吸血鬼来说,一切都还是格外清楚。佩拉的呼吸微弱,那颗不完整的心在她的胸膛里坚强地跳着,阿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卷发摸起来很舒服,那感觉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动物。
佩拉睡得并不安稳,她的双眼紧闭,微皱着眉,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尤其是在散开的黑发的衬托之下。但她并没有因为环境而紧张,在阿罗的陪伴之下,佩拉毫不掩饰她的依赖。
阿罗的抚摸似乎是让她从睡梦之中稍微醒来,却没有真正清楚如今的情况。佩拉闭着眼睛,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头在他的手里蹭了蹭,嘟囔着什么。
“Daddy……”
阿罗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钟,随即他带着安抚的意味将佩拉的一缕长发顺到了她的耳后。她正在渐渐清醒,阿罗知道。他能感受到她的大脑正在处理种种信息,原本杂乱无章的梦境正逐渐变成分门别类、逻辑严密的集合。佩拉牵着他的手,她的能力让她知道旁边的人究竟是谁。
“早上好……”佩拉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柔软得像是在撒娇一样,“你没有转化我吗?”
“早上好,佩拉。”阿罗轻声说,“你还是个人类。”
佩拉撇了撇嘴,她没有松开阿罗的手,而是抬起眼睛去看他:她的蓝眼睛在黑暗中也是亮晶晶的,带着刚刚醒来时特有的湿润,让人很难不会心生怜爱。但阿罗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因为昨晚的那个吻,她困惑于那个吻的意义,更困惑于他们究竟算什么关系。
如果必须要求阿罗回答,他会坦然承认,他爱佩拉胜过爱世人。或者应该这样说——佩拉是阿罗唯一关心的人类,如果她的年纪足够,阿罗会即刻转化她;甚至为了真正拥有佩拉,让她不会被别人所用,阿罗会考虑让她成为自己的伴侣。
但这也正是阿罗所担忧的,佩拉还太年轻,并且身体孱弱。提前转化随时可能发生,而倘若他没有及时转化她,佩拉又极有可能死于某一场意外。
阿罗确曾考虑过伴侣的问题。那时狄黛米还在,当她在矛盾中选择了马库斯那一边时,阿罗想到,他也需要一个伴侣,让权力更多地集中到他这边来。然而伴侣同时意味着一个弱点:倘若他真的有了伴侣,那么伴侣的死亡绝对会毁了他。在抉择之中,阿罗最终放弃了伴侣的选项……他解决了成为问题的狄黛米,从那之后,阿罗意识到他其实并不需要一个伴侣。他有过几个情人,却从来没有过和谁成为伴侣的念头。
而如今,佩拉是一个例外。
在他曾经的时代,十四岁并非禁忌的年龄,像佩拉这么大的少女早已经可以结婚甚至为人母……阿罗并不会因此有罪恶感。佩拉的美丽和智慧,她那值得探索的能力,无一不让阿罗兴奋,她会是他最珍贵的收藏品——并非是沃尔图里的,而只是他的。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把弄乱的刘海拨弄到它们正确的地方。她的脖颈露在睡裙的领口外,佩拉完全没有危险的意识,而只要阿罗想,他可以在一瞬间控制住那段白皙的脖子,更不用说精致的锁骨也成为了一种引诱……阿罗没有吸血的念头,反而他想要的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和牙印,作为他的标记,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占有。
可是佩拉还并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她在被转化之前还得回到她的人类群体之中,这样的事实让阿罗无奈。在她的世界里值得关注的事数不胜数,她不可能把一切都交给他。
——想要实现这一点,阿罗还需要时间。
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还要回去。”佩拉没有等到阿罗的回答,她于是说,“我得去看看他……”
阿罗知道她所说的“他”指的是谁。约翰·格雷森博士,佩拉的生父,他确实是一位值得尊重的科学家——他的资料如今还和阿列维家一众人的资料一起,躺在阿罗的书房里。
“好的,佩拉。”阿罗说着,看佩拉下了床,“我会和你一起去。”
“我很感激。”佩拉朝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但她的笑容并没有真正深刻,她观察着阿罗的表情,带着小心翼翼的揣测,“嗯……昨天……”
“什么?”
“我是说……昨天我们接吻了。”佩拉小声说,“呃,以后我们还会再……那样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阿罗笑着说。
“所以,那是个……礼节性的吻?”佩拉看起来困惑又失望。对于很多欧洲国家,亲吻确实是一种礼仪,在意大利也如是,但最近几年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她在美国长大,交往时的礼貌最多就是握手,拥抱也不那么常见。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是哪一种吻?”阿罗问她。
佩拉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实在不是那么好回答的。她挪开了目光,生硬地转移话题,“没什么……呃,如果要去博洛尼亚的话,我准备一下。”
佩拉走开了,从阿罗身边经过时,她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拂过。阿罗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微弱味道的空气,佩拉正在青春期——她的本能就是对爱情充满了好奇和憧憬,而她对阿罗的印象,哪怕她自己没有意识到,阿罗也能明白。事实就是,他是在她生活中最具有影响力的男性形象:她把对父亲的期待和依恋投射到了他的身上,无法自拔地喜爱他。
人类心理学家所说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并不与此完全一致,她同样爱她的母亲,更多的是由于缺失父爱而对尚未发生的爱情关系产生了预设和期待……阿罗心中压抑着的情感让他暗自窃喜,他乐意在他们的关系中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即使是不得不有一个作为弱点的伴侣,他依然可以处于控制的一方。
他们不久就出了门。在这之前佩拉被阿罗强行要求吃了早餐,她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在意吃饭和按时睡觉,但是在沃尔图里,阿罗不会任由她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
“但愿没有出什么岔子。”佩拉坐在阿罗旁边,用手机回消息,“哎呦,比安卡给我发了这么多条……”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