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谢父皇。只是,启祥姑姑一人远嫁,也着实可怜,儿臣是蒙了姑姑的恩,才能与父皇重聚。”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启祥是朕最小的妹妹,年纪与你相仿,她出宫那日哭的伤心,朕也于心不忍,每每念及她,朕总是心痛难安。”
陆云峰:“还请父皇不要过度悲伤,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这是自然,心痛也罢不舍也罢,终究无法避免,你身为我朝皇子,既已回朝,便忘了从前在契丹的事,朝中还有许多正事等你帮朕处理。”
陆云峰再拜:“儿臣定当竭力为父皇分忧。”
皇帝:“还有一事,你七弟知道你回朝,本该高兴的。只是前几年孝德仁皇后薨逝,他悲痛欲绝,多年来颓丧不已。为帮他振作,朕去年给他封了恒亲王,担心他睹物思人,便让他立府别居。他这些年全然不问世事,你年长他两岁,性子比他沉稳许多,得空代朕去开解开解他。”
陆云峰:“是,儿臣明白。”
皇帝:“孝德仁皇后贤德,她这一去,朕心悲痛,但家国大事不能无人打理。先皇后只留下云屹这一个孩子,你们是兄弟,可要多照拂他些。”
陆云峰:“父皇为国事操劳,儿臣等感念父皇母后仁德,七弟那里,儿臣自当尽心。”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意气风发地写下最后一行字:“嗯,不早了,你且去吧。”
陆云峰:“是,儿臣告退。”
回朝的第一天,终于应付完所有人,陆云峰顿时觉得浑身疲乏。他乘着月色,缓缓前行:“铭恩,我是不是做错了?”
铭恩:“还请殿下明示。”
陆云峰停下脚步,抬起头:“启祥姑姑与老可汗完婚的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月圆之夜,所有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可是我知道,前一晚姑姑伏在我肩头,哭得有多伤心。她是来救我的,我却撇下她一个人回朝了。”
铭恩安慰道:“殿下无须自责,当年,契丹人要的本就是启祥长公主和十公主殿下,要她们幼时便入契丹,待成年后再嫁与可汗。是您于心不忍,自请离宫,远赴契丹做质子,才换来她们这十二载的安泰。公主远嫁和亲,历代皆有之,又岂是殿下一人可以改变的,您就算不回来,长公主一样要远嫁,殿下实在无需自责。”
陆云峰:“小时候听宫娥说,女人嫁人,总是要哭一遭的,可是在草原上呆了这么些年,也见过不少草原儿女的婚配,几乎每个新娘子都是满脸欢喜,跟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喝酒。我唯一见过会哭的新娘子,也只有启祥姑姑。眼泪是骗不了人的,脸上真心的欢喜也是骗不了人的。”
见铭恩沉默不语,陆云峰自嘲地笑笑:“说到底,是远嫁的女人命苦,更是我们这些男子无用,害得她们只能远嫁,只能在新婚前夜痛哭。”
铭恩赶忙阻拦:“殿下,在宫中还需谨言慎行。”
陆云峰轻叹一口气:“我明白。对了,明日帮我问问七弟如今人在何处,我好找时间去见见他。”
铭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