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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肩(2 / 3)

上,他耗费了巨大的心思,为了保证选题的独特性和实用性,他走访多处,最终选定为云溪县百流村。

百流村地处云溪河的下游,多处水域流经此地,但是百流村旱时缺水、涝时泛滥的情况时有发生,从创新性和实践价值的角度来讲,是上上之选。

傍晚时分,初中同学张晨给他发消息,问来不来同学聚会。

他犹豫了一下,想回绝。

拒绝的话打到一半,张晨突然说:“也叫了郁清,她还没回。”

江丛瞳孔一震,打字的手停下。

片刻之后,他缓缓回一个:“什么时间,我得提前协调工作。”

“还在商量,定了告诉你。”

“好。”

半夜,江丛收到张晨的消息。

“郁清说她很忙,不来了。”

预料之中。

她还是不想见他。

江丛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

一晚上,郁清都睡得很浅。

与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不着,不如早起出门处理工作,本着这样的理念,她一早就起来了。

门外,雨势相比昨夜不减反增。

郁清抬头看天,乌云滚滚,黑压压地沉下来,想必不过晌午会下得更急。

今天她要和村支书罗立华、村委会主任王建东一起去巡查云溪河道,正好借此机会观察云溪河的水流情况。

她穿好雨靴,披上雨衣,来了村委会。

郁清住在村委会附近的老乡宋奶奶家里,这时候宋奶奶已经开伙做起了早饭,见郁清要出门,忙留住她让她等等,饭马上就好。

郁清嘴上抹了蜜:“不了,宋奶奶,我不饿,您做的饭太好吃,昨晚吃得太饱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现在到中午还有六七个小时,不吃早饭哪能行。我这马上就好了,五分钟,吃完再走。”

宋奶奶执意要留她,郁清推脱不过,只好乖乖在院子里等。

说五分钟果然五分钟,锅盖打开,包子的香气喷薄而出,郁清一边道谢,一边往塑料袋里揣包子,着急忙慌地喝了两口热汤,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宋奶奶无奈地笑一笑:“这孩子,猴急什么,工作当真比饭还好吃?”

一直到八点,郁清都在办公室里独自整理材料。

敲门声响起,她看看时间,估摸是罗支书和王主任到了。

“进——”

一开门,来人竟是小陈。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接人吗?”

小陈扭捏着站在门框边上,不好意思开口。

郁清和他大眼瞪小眼,小陈组织好语言,说:“王主任家里有事,罗支书去接人了,让我来陪你巡河道。”

郁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明摆着和她作对呢。

她马上给罗立华打电话:“罗支书,您现在在哪儿呢,今天巡河道还得指望您讲解情况呐。”

罗立华开着他的面包车,笑眯眯的一张脸堆起褶子:“是郁书记呀,这事我交给小陈了,他驻村也有几年了,对各部分的情况比我了解,而且年轻人,力气大,让他带着你可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多了。”

郁清还想说什么,罗立华抢在她前头:“接待调研团队的这个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我肯定让他们吃好喝好。”

郁清干笑道:“罗支书办事,我肯定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过中央八项规定严禁用公款安排与公务无关的宴请……”

罗立华不耐烦地打断她:“郁书记,你忙你的吧,我开着车呢,不跟你说了。”

电话被挂断,时间不早了,有他没他郁清都要去巡河,她马上招呼小陈:“你找几个人,带上仓库里的工具,咱们几个去。”

*

研究所宿舍楼里。

为表正式,江丛今日换上一身平常不怎么穿的西装,穿了皮鞋。

江丛长得又高又瘦,处处散发着冷淡的气息,配上他的寡言少语,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不少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肯定极难相处。

郁清曾说过,江丛的五官经不起细看,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平平无奇,可偏偏就是这些寻常组合在一起却异常和谐,有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的眼型细长,目若冰霜,不显波澜,任谁都无法通过这样一双冰冷的眼睛读懂他,可一旦他架上那副半边黑框的眼镜,就如同寒地吹来了春风,冰消雪融。

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可透过一对玻璃之后,分明折射出温柔的色彩。

郁清说,懂他的人自然会认出那种光彩。

江丛逗她,问她看得到吗。

郁清捧住他的脸:“当然了,我简直要沉醉在这流光溢彩里了。”

也许江丛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雨从昨天就开始下,看样子,今天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为此江丛带了一把雨伞,在团队群里提醒其他几个硕士生师弟备好雨具,一会儿他开车去宿舍楼底下接他们。

下雨对于市区的路况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因此江丛出市的路还算顺利。

但是一进云溪县,路面不平且积水严重,车开始颠簸起来,行驶速度大大减慢。

他来之前,云溪县领导说百流村村委会会有人来接,让他们的车在百流村东口等就行,结果江丛一行人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来接的人。

他干脆定位了村委会的位置,驱车进村。

前脚刚踩油门,后脚车就咣铛一声陷进水坑里。

当下,江丛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车是租的。

车上其他三个硕士生一脸天真地问:“江师兄,怎么了?”

江丛尴尬地说道:“车进水,熄火了。”

罗立华开车赶到的时候,江丛和他的师弟们撑伞站在路边,等救援车把车拖走送去维修。

他们四个人并排而立,雨水淋了一身,狼狈至极,却还傻乎乎地站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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