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公叔齐问正在为萧衍诊治的郎中。
“是箭伤,好在箭上无毒也没伤到要害。”郎中在药箱中翻找,翻出一瓶药,“公子自己拔了箭,失血过多才晕了过去。”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公叔齐看着萧衍背上的伤口,绯红的血肉翻开,郎中每撒一点药萧衍的后背就颤抖一下,“什么时候能醒?”
郎中上药的手一顿,随即说:“明日一早。”
“那就好。”
如昨夜郎中所说,萧衍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公叔齐抻了抻袖子,藏住了自己握紧的拳头。
“是温家还是叶家?”他又问了昨夜萧衍还未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应该是…”
当时他和四个左道全的家丁骑马疾行在回都城的路上,经过一片树林时,□□的马发出不同寻常的嘶吼声。
他和那四个家丁停下来,警惕地审视着四周。天空只留有太阳的余晖,根本看不清树林中是否有人埋伏。
远处几只山鸟扑腾翅膀在空中盘旋哀鸣,这时突然从树林深处射出一支箭直直的射进其中一个家丁的脑袋。
“大人快跑!”剩下三个家丁拔出佩剑,三面护住萧衍。
他们策马狂奔,箭矢如雨一样的从三侧袭来,三个家丁尽力挥剑也抵不住如此多的箭矢,一个接一个的被射杀。
因为他们三人的保护,萧衍只有后背中了一箭,他忍着剧痛将箭拔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应该是叶家。”
萧衍把他在温家发生的事告诉公叔齐,公叔齐沉默不语。
“温如也虽然打不过我,但是他温家人皆会武艺,合力将我制服不是难事,他若想杀我,在温家他就行动了。”
公叔齐还是没说话,萧衍狐疑的看着他:“难道你…觉得不是叶家?”
公叔齐摇摇头,“暴露了你的武功,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
萧衍垂首,“可我若不还手,我就死在温如也手里了。”
“唉,温如也也许会爱屋及乌,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至于暗箭伤人,肯定是叶家能干出的事,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针对的是你。”
“开始我还以为打劫我是叶家指使的,可现在看来我路上是遇到了真的劫匪,叶家根本不在意我,他们只想要你的命。”
萧衍不明白,“可是明明是你在天玑殿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为何却想杀我呢?”
“我也不理解,难道是…”公叔齐看着萧衍,紧皱着眉头,目露寒光。
萧衍摇摇头,“不可能,也许是怕公主招我做驸马,王室就有个能抗衡他们的人了。”
公叔齐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有这种可能,不过,以后你切记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武功,公主也不行,不要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他端起桌边的碗,递给萧衍,“把参汤喝了,看你这脸色,进宫还不把公主吓死!”
临近傍晚,萧衍和公叔齐进了宫参加王上的婚礼。
红绸漫墙,灯火通明。
恰好宫中种植的木棉花到了落花时节,火红的花瓣铺在地上如同红毯一般,为这婚礼又增添几分喜庆。
复杂繁冗的仪式过后,王上特意下令百官可以尽情畅饮,就像参加普通婚礼一样。
不远处,叶家家主叶琛正和几个官员敬酒寒暄,官员们纷纷献上祝贺,有的也是趁机讨好,毕竟现如今的叶琛已经是国丈了。
“一下子失去庾温两家的助力,叶琛脸色不好看了啊。”公叔齐看着叶琛没有任何喜色的脸,仰头喝了一杯酒。
“他本就是这般不苟言笑之人。”
公叔齐和萧衍闻声转头,只见一位身穿青色束臂锦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见过萧侍郎,公叔主事。”
“你是?”萧衍问。
“奴婢是安和公主的贴身侍女,止语。”
公叔齐看着她,眼神放光,“啊…原来你就是止语…”
“公主有请,二位请跟我来吧。”
“这大晚上的去公主的寝殿…”公叔齐饶有兴趣地看着萧衍,可看到萧衍一脸正气,他又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月池殿。
“想不到叶琛居然掳走了人家的孩子。”听完公叔齐的报告宇文静宁长叹一声。
萧衍也说,“难怪他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宇文静宁面露难色,“可萧家都救不出来,仅凭我们如何能办成此事?”
“我想,萧家不出手,是因为不想伤了与叶家的和气,而且他们也对叶家有几分忌惮,萧寒霜想借我们之手救出他的儿子,此事成了,她可以摆脱叶家对其的控制,不成,她又可以说是我们为了讨好她要跟她合作,非要搭救她的儿子。成与不成她都可置身事外,叶家想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萧衍说。
公叔齐点点头,“萧寒霜是不一般的女子,”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止语说:“就如同止语姑娘一样。”
“?”宇文静宁、萧衍和止语本人都一脸茫然。
“浑身都向外散发出一种要把人冻死的寒气。”公叔齐说完,还做出打冷颤的动作。
萧衍摇摇头,公叔齐又在开玩笑了,他总是这样,不分场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玩笑话。
宇文静宁也没在意,她早就将萧衍和公叔齐当做是好朋友了,好友之间打个趣儿也是正常,她又问:“萧寒霜都不知道人到底被藏在哪,我们怎么找?”
“咱们不有左道全吗?先问问他。”公叔齐双臂交叉抱胸,萧衍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骄傲?
宇文静宁看着公叔齐的样子也想发笑,可一转眼居然看到萧衍额头满是细汗。
“萧侍郎,你怎么了?”
萧衍和公叔齐心中皆是一惊,萧衍伸手抹去额头的汗,“臣…”
“他受了点伤。”公叔齐替他说了出来。
“受伤了?严重吗?”宇文静宁一脸关切,她打量着萧衍,“用不用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