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熙轩望着她笑意渐浓,默默为她添上酒。“凰女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
疏夏其实并不喜欢他这么说,她本来就年纪小,朝中很多大臣并不心悦诚服,因此她想做个暴君,想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知道她是个可怕的角色。
可能越是这样,越让心性成熟的管熙轩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怎么,你吃孤给的苦头,还吃不够是吗?”疏夏突然又转过脸冷冷问他。
管熙轩轻轻抹去疏夏嘴角的酱汁,道:“凰女究竟是想让臣爱您,还是怕您,还是,又爱又怕。”
疏夏其实也不了解自己,一句话却说到她心坎上了,对啊,自己不就是一直希望,别人对自己又爱又怕?这样才能真的显示,自己不是年纪小无作为,自己是真的被尊敬,被仰慕,被爱着。
疏夏陷入思索发呆。持酌端上来一碗地参粥,是专为他家主子熬的。此粥就是参汤的味道,放入冰糖降燥火,微微沁口甘甜,因为管兰台身体虚弱,六神欠和,是用它来提神养身的。
疏夏自己去接过那碗粥,管熙轩以为她要喝。疏夏轻微用指尖碰了碰碗沿,觉得不烫刚好,小心地舀了一勺,举向管熙轩,“你能不能坐得离孤近一点。”
管熙轩轻轻靠近,少女幽香浮动,一双清亮如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碗与他的唇之间,喂得很认真。他喉结微动。
持酌在旁边都暗自低头笑了,想不到凰女一改暴躁本色,居然对主子也温情起来了,以后主子的日子可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殿下留下吧。”
用膳毕疏夏看管氏没有大碍,歇了会起身要走。管熙轩拉住了她的袖子,疏夏孤独地站立。
疏夏没有想到即使今天没有再强加那种药给他,他也会出口挽留住宿。
“今日就不啦,你好好休息。”疏夏犹豫半晌,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拉开,放回他自己腿上。
疏夏垂下的眼睫毛慌乱地煽动了一下,道:“等你什么时候真心希望我留,我会再来。”
疏夏没有自称“孤”,望着管熙轩,他的目光平和清澈。
管熙轩没有勉强,也没有解释。含着一丝清淡的笑意,说:“一切全凭凰女心意。”
疏夏转过身去,眼睛渐渐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