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是掌折狱、详刑之事的大理寺少卿,如果真的与裴千倾有关,造假诬告…轻而易举。”
赵瑟瑟却又道:“可,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怀疑也是正常。毕竟大理寺忽然出现一个女子,是有些蹊跷。”
赵士玄道:“你不会是做贼心虚被人看出来了吧?”
赵瑟瑟嗔道:“哥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在想,虽然龟公说过章五郎为见李小姐而得罪了权贵,但我们就这么怀疑花侍郎和与他同行的人会不会太过草率?”
赵士玄道:“草不草率我们都只有这个线索。”
赵瑟瑟看了看赵士玄,叹道:“哥哥说的对。往日总觉得哥哥只会满京地玩乐,今日才知道,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没有自己想的聪明,而哥哥却是比我强上许多。”
赵士玄笑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可你这个名满京城的才女都自认不如我,哥哥是不是也能封个京城第一才子?”
赵瑟瑟也笑了,但随即认真道:“哥哥以后还是别提才女这件事了,我离才字差得太远。裴家小姐的名声是因望族之中唯有河东裴氏愿与皇家近,所以皇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捧个贵女好联姻。但我何尝不是一样?以前我也为这个虚名沾沾自喜、自以为是,但如今我明白了,名不副实、反累自己。”
赵士玄有些惊讶,道:“妹妹…”
赵瑟瑟笑道:“不说这个了。明日吏部尚书之女全淼淼设宴,邀我前去。裴千顷与徐盈盈也必然在受邀之列,我先从这她们那打探一二。”
赵士玄只有点头,离开前又嘱咐道:“妹妹,自身的安全最重要,若是实在困难,不用想着为我还这人情,哥哥虽然比不上徐盈盈的哥哥徐和,也比不上裴千顷的兄弟裴朗和裴照,但想别的办法的能力还是有的…”
赵瑟瑟笑道:“哥哥放心,我有数。而且我做这些才不是为了帮你,要说帮,是哥哥帮我才对。现在,哥哥还是早点去歇息,养精蓄锐,好助我一臂之力。”
赵士玄摇头,笑叹道:“遵命,赵大小姐。谁让我上辈子欠了你?”
哪怕赵瑟瑟从西洲回来后便刻意让自己表现得如当初未出阁时一般,心却终究回不去了。那些她不愿回想的过去终在今日被赵士玄无心的一句话引了出来。赵瑟瑟的笑容淡了,她看着赵士玄离开,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不是哥哥欠了自己。
而是她欠了哥哥、欠了父亲、欠了赵府所有无辜的人。
亭榭中只有赵瑟瑟一人,月色凉如水,寒意却是从心头向外蔓延。
赵瑟瑟不得不承认,她放得下李承鄞,却放不下真实发生过的过去。她甚至可以原谅李承鄞,但却永远无法原谅为了爱情与欲望害死赵家满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