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辆外表并不显眼的马车停在那里,除了比寻常马车要大一些,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侍卫抱着剑立于马车旁边。 “何人竟敢在驿站门口喧哗!”刘丰一脸怒容,方才受得气准备全部撒在这人身上。 出门便见一马车,只有侍卫在外,并未见其主。 刘丰心底更为气愤,好大的谱啊!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准备把帘子掀开一探究竟:“马车内是何人?” 刷的一声,利刃出鞘,原本安静躺在侍卫怀里的剑,此时就架在刘丰的脖子上:“你敢碰这帘子试试。” 刘丰冷笑,他何时被这么威胁过:“阁下来到驿站,不由分说便袭击当朝命官,恐怕去哪都说不过去吧。” 他手下驿卒全在大堂里看守着顾宴清,这地方偏僻,驿站中本就没有多少人手,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当朝命官?”侍卫反复回味了一下这几个字,冷笑出声,“大人倒是清醒。” 嘴上称呼恭敬了起来,但是脚下一点都没有留情,一脚将刘丰踹到了驿站门口。 侍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缓缓走到他面前:“驿站门口无人值守,身为驿丞拉帮结派罔顾王法,我倒要看看,驿丞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到底值多少银两。” 他手中长剑直指刘丰的喉咙:“驿丞大人,您说若是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将您这头颅斩下,回到京城又能得到多少赏银呢?” 刘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此人是何来历,只厉声喝道:“来人!” 大堂中的驿卒闻讯赶到,看刘丰此时半躺在地上,抽出手中的剑,怒目而视:“大胆贼人,竟敢当街袭击朝廷命官,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沈今安他们方才被看着,没办法离开。 现在看守他们的驿卒全都出去了,她与顾宴清对视一眼。 反正也逃不了,不如去看看热闹。 “哇!”沈今安忍不住惊呼。 离很远就看到刘丰倒霉的场景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过那拿剑的人是谁啊?不怕刘丰报复吗?” 她有些疑惑,在京城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对刘丰避而远之吗? 如果不是因为顾宴清,他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呢。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壮士在这替天行道? 顾宴清双眼微眯,他总觉得这个有点眼熟:“这人我似乎在哪见过,京城来的,这下刘丰有麻烦了。” 不论如何,刘丰有麻烦,对她们来说毕竟是好事。 “只要他们暂时顾不上来找我们的麻烦就可以了。”沈今安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再加把火。 争取在离开之前让这个刘丰忙到焦头烂额。 他们现在无权无势,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得靠别人通融。 总有一些林统领顾不上的地方。 暂且先看看当前的形势,如果这个人来头大到能够压得住刘丰,那他们就借一借他的权势。 一群驿卒围住了马车和那个侍卫,手里的刀全部出鞘,直指侍卫,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那侍卫先动了。 看了看周围的这些驿卒,那侍卫没有一丝恐慌,空着的那只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纯金的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的令牌?” 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刘丰在看清的一瞬间,立马瞪大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跪下:“不知世子今日赶到,是下官失职,还请世子恕罪。” 刘丰低头时眼里划过一丝狠毒,心底很不服气。 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耍什么威风! 看他认出来了令牌,侍卫又将它别回腰间,质问道:“信早就已经送了过来,怎么不见人迎接?” 其实迎不迎接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些让准备的东西,这可关乎着很多人的脑袋。 结果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群人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最重要的是,方怀宁在路上还听到了别的消息。 这才看不过去,想要出手整治一下这个驿丞。 “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唯独少了一样药材,寻遍了周围的其他城镇也没能找到。”提到这个刘丰就来气,他让人去周围四处搜刮。 所有的药房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味药材的踪迹。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消息,等他们打听到了,赶过去时已经晚了,药材被人捷足先登。 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这里了,也正是因为找不到药材,心底郁结,才会想要拿顾宴清撒气。 “一群废物!” 侍卫将剑收起来,回到马车前面,轻声说道:“公子,这群人办事不力,难堪大用,留着也是浪费朝廷俸禄,是否处置了?” 那车里坐着的是他的主子,还没有听人说话便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好半晌才停歇:“找药材要紧,处置的事情先放一放。” 话音刚落,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将帘子撩开。 紧接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侍卫慌忙上前伸手去扶。 刘丰也赶紧迎了上去,小声回话:“多谢世子宽宏大量,下官一定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 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沈念安也觉得异常熟悉。 这人虽然瘦弱,但举手投足间无不显露着贵气,想必在京城地位也不低。 按理说自己是接触不到的,但不知为何,总是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