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吃了一顿饭就要一起开酒楼? 是合伙又不是随便雇佣个厨子,这是家里钱太多烧得慌? 想到那七成的地租,沈今安沉默了,的确是有钱。 “您说笑了,我这拖家带口的,恐怕没办法去您的酒楼做工。” 再三斟酌,沈今安想尽量避免让这人生气。 再说了,这人也未必是真心的,兴许只是觉得有趣,便开了这个口。 果然那红娘子撇了撇嘴,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再提这茬儿了。 一顿饭吃的是各有心思。 饭后,沈今安将两个孩子哄睡,而顾宴清也正好从外面进来。 惦记着他要跟自己说的正事,沈今安正襟危坐,手心都湿了。 “你……想说什么?” 他在沈今安身边坐下,抿了抿唇,眼神闪烁着,不知从何开口。 沉默片刻,他有些艰涩的开口:“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你整天虐待孩子,那时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休了你,一定要报复回来。” 每每想起岁岁欢欢在她手下受的伤害,顾宴清都恨的咬牙切齿。 沈今安心底一颤,怎么报复他没说,但是自己明白,原来的沈今安也明白。 他说起这个不会是…… “差点卖掉孩子那次,我恨不得让你去死!”顾宴清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沈今安还是捕捉到了。 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沈今安越听越平静了。 她莫名地相信顾宴清不会伤害自己。 突然,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掌覆了上去。 顾宴清目不斜视,目光却柔软了许多,握着她的手,仿佛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但是后来,你对岁岁欢欢的好我也的看着眼里,我觉得之前那或许不是真正的你。” 说到这顾宴清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沈今安,一字一句的说:“我相信你,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愿意吗?” 那双寒潭般的眼眸中流露出绵绵的情意,沈今安只觉得自己被吸引了进去,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眼睑微颤,呼吸也急促了几分,等待着她的答案。 顾宴清这样的人都开口了,谁会不愿意呢? 没让他等太久,沈今安轻笑一声,轻轻的将手覆了上去,声音微弱却又清晰:“重新开始。” 两个人的婚姻也许一开始是阴差阳错的,过程也一波三折,从今日起过往一切化作云烟,更应该往前看。 气氛一瞬间变得旖旎,二人静静地看着彼此,此时无言,却又胜过万千言语。 月上中天,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李茹倩便提着一篮鸡蛋敲响了门。 “沈神医,你救了虎子的命,我们无以为报,这点鸡蛋是我们的心意,请您收下。”她将篮子递给沈今安,眼中满是感激。 昨天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她担心虎子的情况根本就没顾得上感谢沈今安,今天才特意跑一趟:“神医,该收的诊金我们也会给,你说个数,回去我便给你准备。” 别人都说虎子没救了,可是沈神医毫不犹豫地就开始治疗,根本没有提诊金的事情。 她想想眼睛就有些酸涩,这大恩没齿难忘! 只是人家神医不提,她们可不能把这事也扔在脑后。 “诊金就不用了,这一篮子鸡蛋我就收下了。”实在推诿不过,沈今安便收下了一篮子鸡蛋。 左右这是一些吃食,收下对她们家影响也不大。 陈家村有红娘子这样的地主剥削,想来大家都不太富裕。 李茹倩可拿出来这一篮子鸡蛋,说出这一番话,已经可以看出她对虎子的重视程度了,这人还不错。 起码比昨天那些指着她鼻子骂的妇人要强得多。 “娘亲,这是虎子哥哥的娘吗?” 欢欢晃着小脑袋,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懵懂。 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哪有人会不喜欢,哪怕是大贪官的孩子! 李茹倩蹲下身,朝着她笑了笑:“我是虎子哥哥的娘亲,今天来感谢你们的。” “婶婶。”欢欢歪着头,回想了一下,脆生生地问道:“那个伤害虎子哥哥的坏人抓到了吗?” 虎子落水不是意外? 李茹倩怒火中烧,抑制不住的愤怒,却又压抑着声音,生怕吓到孩子:“你说虎子的落水不是意外?” 这一天一夜,她都异常的紧张虎子,孩子现在受到惊吓非常脆弱,她也不敢在跟虎子面前提起落水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另有隐情。 此时听到欢欢说起,她的手都在颤抖,眼睛瞪大,恨不得把那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对,我听到娘亲叫我就准备回去,有一个人头后面推了虎子哥哥。”欢欢拍了拍脑袋,一脸苦恼,“可是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是谁。” 她皱着眉回想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她香香的,应该是个女人吧。” 女人?沈今安眼里光芒一闪而过。 她蹲下身,柔声问道:“欢欢,她是从你们背后推的吗?” “是的娘亲,她还碰到了我的辫子了。” 小孩子不会撒谎,记得的片段全都交代清楚了。 “李娘子平日在村里得罪过什么女人吗?”沈今安打探着,希望不是她猜想的那个答案。 “没有吧?”她平日想来与人为善,村民们对她和虎子也多有照顾,怎么会伤害虎子呢? 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