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五,春和堂要开始上值,满香卤味要开始出摊,顾宴清也要开始上课了。 一起都井然有序,沈今安去春和堂看诊时,突然发现门口躺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人。 春和堂的伙计不耐地赶走他们,其中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紧张地抓着自家大人的衣袖,害怕又可怜。 沈今安对上那小女孩的眼睛,动了恻隐之心,她按住伙计,轻声道,“这些人也不容易,你先进去,我问问他们怎么了?” 伙计一向敬佩沈今安,便没有说什么。 沈今安上前问了这群人的来处,怎么如此狼狈。 一妇人拉着自家孩子,哭哭啼啼道,“鄞州南边的水坝突然决堤,好几个村都被淹了,我们没办法才逃到蒲州,没有住处,又饿又累。” 沈今安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鄞州是明江最重要的口子,一旦决堤后果严重,旁边的几个州都会受到影响。 但眼下是安顿好这几个可怜的流民。 虽然沈今安心善,但也知道一碗米恩,一斗米仇的道理。 她先是去了没人的转角处,把好几次包婶子送她的包子从空间拿出来,再走出来给饥肠辘辘的流民们发了下去。 “蒲州里有许多可以做活的地方,你们先想办法找到差事,若是生病了可以来春和堂找我看病。” 众人对着沈今安千恩万谢,那眼睛亮亮的小女孩偷偷上前拉住沈今安的衣角,仰着头看着她问道。 “漂亮姐姐,你是仙女吗?” 沈今安听见这软软糯糯的嗓音,心都软了,这孩子看起来比岁岁欢欢还小。 “我不是仙女,我是大夫。”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八宝糖给她,转身回了医馆。 小女孩看着沈今安的背影,紧紧攥着糖,心里埋下一颗莫名的种子。 沈今安看诊时发现蒲州城里的流民比她想象的多,而且大部分流民因为没有住所没有吃食还生了病。 来医馆看病的流民不在少数,沈今安都免了多余的诊金,又给他们尽量开了最便宜的药材。 但是流民却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普通百姓,再这样下去,蒲州最后也会沦陷。 在医馆下值之后,沈今安就坐上马车回到家中,顾宴清刚刚下课,见她急匆匆进门,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上前关心。 “娘子怎么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宴清半搂住她的腰肢,细心询问道。 “镇上出现了许多流民,甚至越来越多,夫君,鄞州的大坝塌了,蒲州会不会……” 她焦急地攥住顾宴清的衣袖,顾宴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他还是先安抚住了沈今安,“无妨,如若开春没有连落大雨,蒲州应该可以度过危机,至于流民,就要看官府怎么安置了。” 顾宴清心里清楚,这几个州的知府都不是干实事之人,若以前他是首辅,自然可以出手安置流民,但他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只能先保护家人。 “好,但是我们还是要好好防范一下,流民一旦多起来,疫病也会流行,这几日你跟孩子就不要出门了。” 沈今安担忧地抓住他的手,顾宴清将她搂进怀中安抚着。 但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蒲州突然下起大雨,又是明江的下游,很快洪水就蔓延到了蒲州,别说是镇上,就连村里都来了几个避难的流民。 村长集合众人筹了些粮食和田地,勉强安置好了这几个流民。 沈今安自告奋勇为这几个流民检查身体,还好这几人都身体健康,沈今安也就放心下来了。 结果她一去镇上,差点被吓了一跳,镇上触目之处皆是衣衫褴褛,叫苦连天的难民们。 他们看见一个稍微穿着不错的人,就围上去乞讨,搞得家家户户紧闭门户,谁也不肯出来。 沈今安坐着马车到春和堂门口,发现春和堂也紧闭大门。 她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几个流民看见她的马车,呼啦一下全围上去。 “好心人求求您给点吃食!” “给我们一点点银钱吧!孩子都饿得没气儿了!” “我看这人马车好像挺精美,要不上去看看里头有没有吃的?” 听着窗外的声音,沈今安脸色煞白,还好周大爷反应快,一挥马鞭,马车就调转了个头,奔了出去。 流民瞬间被甩在了后面,但马车也回不去之前的路,周大爷一边赶车,一边苦恼对沈今安说着情况。 沈今安正愁着不知道去哪,撩开帘子却发现马车已经到了崔家府邸的门前。 门前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把守,流民不敢上前。 “周大爷,就在这里下,崔府我有熟人。” 沈今安想到崔姝儿,眼睛一亮,从马车上跳下来。 侍卫见她上前,厉声呵斥,沈今安立马报出自己的名字,又恳求侍卫进去通报一声。 门前的几个侍卫见她气质不凡,不像流民,便进去了一个侍卫去通报。 等那侍卫再出来时,已经是恭恭敬敬请她进去,还顺便安置了周大爷和马车。 进了崔府,崔姝儿亲自出来迎接她,“沈大夫,你来了!这城里的流民可吓死我了。” 她声音娇俏,脸色红润,比之前沈今安给她把脉时气色好了许多,正是那张药膳方子的功劳。 “谢谢崔小姐此刻帮我一把,不然我刚才就要被这些流民给围住了。” 沈今安长舒一口气,崔姝儿连忙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大夫没事吧,还好你躲的快,听说镇上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