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皇子找茶茶也是有事的。京城波诡云谲,太子已经不是蠢蠢欲动了,而是明目张胆地向京城周边的属地伸出了试探的触手,皇上对此并无反应。
萧四收到八百里加急信件,询问他该如何应对,有何布置。想都不用想,太子想夺取的必然是属于他四皇子的那片属地。这是看他不在京了,来个阿猫阿狗的就能把他家占了?萧四爷嗤笑两声,提笔回信,“贪欲无穷尽,给他。”
短短七个字送回京里,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有的人愤愤不平,属地坚固如铁,凭他太子一副被女色掏空的样子,想霸占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阴谋阳谋他都玩不过!
脾气急的直接就嚷着,“四爷这是在干什么,怕了他太子不成?” 有人则沉默着想萧四爷的用意。四爷不是好相与的,与太子间势如水火,更不可以会轻易让出自己的东西。众人慢慢看向坐中间的一位老者——前朝帝师吴绝子。
帝师大智慧,对当今天子渐渐失望,早早告老还乡,隐身在萧四的属地安心修养,太子的二皇子生母贵妃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过份时,吴绝子终于忍不住出山,替萧四子谋划。未来的将山之主不可随意。随意是要出祸端,乱世的。
吴绝子与前朝皇帝感情深厚,实不忍那人打下的将山毁之一旦,负了先皇所托。吴绝子想了一会,又拿起萧四的信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居然露出了笑容,他欣慰地对众人说,“四爷走一步看百步,太子要就给他。要了属地后还要什么呢?要财那就得和百姓多收赋税,要粮要兵马?欲壑难填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呢?”
众人恍然大悟,刚才嚷的最大声的人附和道,“那我们暂避锋芒,太子如不知收敛,怕是多行不义是要遭受祸端的。”
舅舅穆明朗在一旁看着萧四写的这几个字,他想了想也明白了,“有恃无恐这四个字足以把人养废了。”
“舅舅,皇上喝那些仙丹,好像喝出问题了。”
“怎么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力大无穷,说自己可以比肩秦武王,甚至去学秦武王举鼎,没举起来;又学典韦单手举大棋,也砸到自己脚了,最后还想学共工去撞山,让侍卫拦住了。”
“这,这里……是不是不对劲?”穆明朗摸摸自己的脑袋。
“嗯,宫里伺候他的人说,皇上他特别亢奋,那所谓的仙丹从一颗加到了两颗,现在已经一日吃四颗了。一到午时三刻,身上皮肤全红,火力旺盛至极。”
“这是要出事的,没有劝吗?”
“谁要劝他,太子巴不得早继位,皇贵妃倒是着急地去过几次,被他通红似鬼的眼睛吓的不敢去了,到是加快了谋划的步调。此次洛明珠跑过来是逃婚的吧。”
舅舅说了一声“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明珠寻思觅活的求你舅母收留她,你舅母不敢作主,悄悄见了明珠的额娘,尚书夫人也同意的,与其在京里绝食吞药的,还不出让她出来散散心说不定就想通了。洛大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我们就把明珠这孩子还出来了。”
“哪是睁一眼闭一眼,他这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穆将军朗声一笑,“宽儿看的明白。”
“舅舅是看破不说破。”
“回京后,给舅舅把兵权争过来,舅舅在前线才能施展拳脚。夷人看我朝疲软,我估计今年他们要有大动作了,夷族周边那些小族和部落也在眼馋夷人抢回去的东西,一场硬仗啊。舅舅需要兵力,需要大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持。”
萧四点头应允,“舅舅放心,我必不会让士兵饿着肚子去打那种人数悬殊的赴死之仗。”
“好孩子。”舅舅拍拍萧四的肩膀,嘱咐道,“回去早些安顿吧,回京之路并不顺畅,他们怕你也防着你。”回京的这一仗啊,不能逃不能退也不能避。只有赢了才有活路。
萧四起身给舅舅行了大礼,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舅舅保重。”
舅舅扶他起来,“好好的,在京城保护好自已,你这单薄的身板是最让舅舅放心不下的。可脸色又比你以前好太多了,难道你真的遇到神仙了不成?”
“遇到了,身体也大好了。”
舅舅欣慰的笑道,“幸好当初没拦着你出来。”
萧四也笑,有了师父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不痛了。
相聚两日,面临着分别舅母抱着茶茶站在大门口抹泪。
“舅母,我们是不见面了吗?你哭成这样子。”
舅母佯怒,“怎么会不见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次数多了。”
“是啊,那舅舅过几日也要赴西北了,舅母也暂时见不到舅舅了,也要站大门口再哇哇大哭一回啊?”
舅母扑哧一下笑了,“你这孩子,哪个哇哇大哭了?我何时还哇哇的大哭了。”
众人也笑,有茶茶在这儿插科打诨,伤感的离别气氛终于淡了点,就是啊以后还会见的,努力活着会再见的。
纵然战场厮杀无情,刀剑无眼。纵然京城波诡云谲,但我们都加油活着,用尽力气地与命运做斗争,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舅母拉着茶茶的手,把她抱在怀里,这人小鬼大的,还挺会安慰人,“舅母是舍不得你们。”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总要飞的吧。”
“........滚吧,快滚吧。”
萧四也实在是让茶茶逗的不行,也低头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舅舅及一众人更是哈哈大笑。
茶茶这才感到了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腻在舅母怀里。
在一声接一声的“保重”里,互相道别。
回程的路上,萧四的车队后面,有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爷,是洛小姐的车。”
“随她吧。”
“是”
等穆青离开后茶茶问,“洛小姐这折腾什么呢?”
跟着舅母不远千万里的来,呆了两日又不远千万里的回。
陈墩悄悄瞄了一眼不打算参与话题的四爷,想了想对茶茶说道,“一个醉翁在消食。”
.在马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