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班列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连夜打胎的血之薇一晚上都非常的虚弱,她的睡眠便得很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时间一个晚上没有回到房间,它熟悉的气息似乎消失在了血之薇的身边,血之薇对床上的位置心存幻想,以为时间会回来睡,可是她等了一个晚上,她在床上特地留出来的空位依旧没有人的迹象,哪怕……哪怕就过来看她一眼……
血之薇有点点止不住的失落,人的感情就是如此的复杂,明明心中想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是那一个人,可心底还是会讨厌那个人。血之薇讨厌这种感情,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沦落成为爱情奴役,便得那么的卑微,她厌恶这种感觉。血之薇极力说服自己认清了事实,便慢悠悠的穿好鞋子衣服下了床。血之薇走在外面,听见仙班列车的广播,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列车会停落在渔城。血之薇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然而对她来说,身在任何的地方已经无所谓了。习惯了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忽然有一次不在了,血之薇却有些无法接受,她怅然若失的,没了灵魂似的在走廊游荡。血之薇想找些吃的,却迷迷糊糊的不知走去了哪里,竟然不认得路了。
“你在找什么?”身后有个声音问血之薇。血之薇扭过头,是风来晚的身影。风来晚见血之薇傻愣着,以为血之薇没听清楚,她就再说了一遍。“你在找人吗?”
血之薇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在找吃的,是在找时间,难怪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你知道,时间去了哪里吗?昨晚上……他没有回来房间睡觉……你看见他了没?”
“看见了。”
血之薇大喜过望,“真的?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我很想他,没他在我身边我根本就睡不着,那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拜托,告诉我好吗?”血之薇应该是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了,来了凡间一次,把一介神君从头到尾都改变了个遍。
风来晚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可惜,我不知道。我只知,昨晚,时间去找过你。”
“时间来过房间?为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回来找过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他现在到底是去了哪里?”血之薇越说越着急,已然没有任何的分寸可言。
“你先别那么急,你先听我慢慢与你道来……昨晚上,你那时候刚堕胎,身体非常虚弱的躺在床上昏睡,正巧时间来了。我同他说了你堕胎一事,时间看起来特别生气……”
“所以……所以因为他气我把孩子打掉,他不想见我,躲着我,是吗?”血之薇这么想着,焦急担心的心知道了被抛弃的像被一锤子砸在上面,眼睛里的波澜骤停,犹如一汪死海,透着无限的落寞和绝望。风来晚见血之薇这种眼神,突然说不上来任何的安慰言语来,便由着血之薇自己个儿一通“遐想”了。血之薇平静的转身,慢慢的朝前方行去,每走的一步感觉都是飘起来的,血之薇从前没有过这样的心情,那种要死不死的行尸走肉般的虚浮感。血之薇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被她嘲笑的爱恨痴缠会落在她的身上,吃了一次爱情的苦头,那种滋味真真是凄苦。
仙班列车穿透云雾,俯冲而下,在半空留下一道长长的辙痕,列车稳稳的落在了陆地上,车门缓缓的拉开,接连走出一名又一名乘客。
渔城是一个最为偏僻的乡村小镇,靠近海岸,居住在这里的历代村民靠捕鱼为生,顾为渔城。因为风景秀丽宜人,常年被人们当做旅游放松的好去处。湛蓝的大海映着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将海浪照得微波粼粼。早上初潮的大海风浪不大,拂晓之时,海面上已经有好几艘捕鱼的渔船,渔船上的渔夫一网撒,一网收的为着自己的生计干活劳动了。
血之薇在海边散步,倒不能说得上是散步,应该是漫无目的的行走,踽踽独行中显露着孤寂。她望着湛蓝的海面,一望无际的海让她看不到希望,使得她愈加抑郁了。血之薇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喝酒也好,泡仔也好,似乎没了她想干的事了。这次乘坐仙班列车的初衷原就是让时间散散心,散着散着人不见,她自己反倒郁闷难受起来了。仙班列车下一趟要过一天才开,在那之前,血之薇打算找一棵树上随便休息一晚,反正她是神,压根不需要怎么睡觉,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血之薇计划着回到仙督总部后,该干啥就干啥,收完所有的害魂便早日回到神庭,继续她的荒芜度日的神君生活,何苦在这个破人间受那个窝囊气。血之薇正在计划着日后的走向,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提起手臂用手肘的力量朝后面撞击,身后那人托住了她的手肘,她再回旋给人一掌,那一掌还没有落下,看清了来者的相貌便停了手。
没错,又是风来晚。
“我跟你很有缘吗?为什么你还不我的眼前消失?”血之薇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看见风来晚这一张熟悉的脸,血之薇无缘由的来气。
风来晚也没什么好声好气的说话,“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太喜欢看见你……你既然这么难受,不如跳海算了。”
“你有病啊!居然让我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跳个海我看看,说不定我就不那么难受了。”
“好啊!”
真的假的?
血之薇刚要说那一句话,只见风来晚的身影扑腾的扎入海里,四周贱起大大小小的浪花。
“喂!!!你搞什么呀?你真跳海啊?喂,风来晚,你脑子有坑吗你,说跳就跳……”血之薇望着海面失去了动静,心里有点慌了,她准备施法把人从海里捞出来,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扭头,竟然就是风来晚。慌张的血之薇被这一瞬间冷静了,火气不打一处来,四面八方的怒意汇上天灵盖,“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我□□祖宗,操!操!操!!!”
风来晚并没有生气,只轻声说了声,“你不是说我跳海你就不难受了吗?还不快笑一个?”
血之薇气得心脏病都有了,若非打完胎身子虚弱,她一定把风来晚的脸扇成猪头。
是时,风平浪静的海面惊涛拍岸,狂作的大风肆掠大海,海面生出一个暴风浪,像龙卷风一样席卷着捕鱼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