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赶路,要是没有萤冰镯那就是活受罪啊。 早上走的是官道,现下时间紧,路程远,衙役就压着众人走了抄了近路。 近路杂草丛生,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苍耳,众人被扎的叫苦连天。 姜知渺脚着浮光靴倒是没被扎到,反观温竹卿,少年穿的是长衫,再加上他的双手一直被束缚着,倒也没受这罪,就是苦了那些穿短打的人,被刺挠的不清。 本来就热,众人早就汗流浃背,又遭遇苍耳袭击,队伍的速度更慢了。 衙役气急败坏,狠狠地甩了一众鞭子,这才让队伍的速度提了上来。 姜知渺往前瞅了瞅,只见温母背着小景明,行走间步伐稳健,底气十足,虽不如她们这般履平地但也算稳当。 这一定是个练家子,姜知渺十分笃定。 事实上姜知渺没说错,温母确实是一个练家子,还是个练得很好的练家子。 温母未出前就是将军府嫡女,自小舞刀弄枪,出嫁之后,也没有耽误这身武艺,每日晨起练功,数十年如一日,自然和其他的犯人不同。 难怪她同意让温竹卿过来帮忙,暗自正常情况来讲,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不帮自家人,去帮别人,怎么想也不符合常理。 原来温母竟然是个练家子,少年在她面前毫无用武之地,当然是无所谓了。 看少年波澜不惊的眼神,想来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不被看重吧。 妇女能顶半边天根本就不是说着玩玩的,看这温母轻轻松松的模样,想来她体内的洪荒之力还汹涌的很。 日暮西山,渐渐地天边出现了火烧云。 西沉的晚霞打在众人身上,却没有一人有欣赏的心思,当然,姜知渺除外。 她两眼放空,目视天边,欣赏这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美景。 可叹的是,要是现在不再赶路就好了,一把小椅躺着,冰棍吃着,那小日子过的滋润得很。 过去的数年,每日不是修炼就是修炼,内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宁静过了。 姜知渺回神,看着吆喝的不停的衙役们,她觉得他们的嗓子迟早会被喊哑,这从日头正盛喊到夕阳西下,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衙役之所以能押送犯人,这都是他应得的。 “快了,快了,大家伙再加把劲,快到了,还有十里路就到了,就能休息了。” 众人拖着沉重的身体,面无表情的走着,此时他们多么期盼能下一场大雨,将身上的暑热淋散,然而这只是白日做梦。 这万里无云的天想下雨,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姜知渺看着几人蔫蔫的模样,就让徐有容把包里的水壶拿出来喝,热倒是不热,口确实有点干。 温竹卿还是有些腼腆,扭捏了一会,这才接起水壶喝了起来。 看他枷锁缠身,脖绕包袱,艰难喝水的模样,姜知渺都觉得累,不知道能不能将这枷锁去了,就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 她这个地主也不是个抠门的,既然要给她打一个月的工,该有的福利还是要争取的。 压榨人的老板她才不干! “阿姐,我喂你喝。”小明珠拿着水壶,猛地怼在姜知渺嘴上,只是准头不太好,直接怼在了她脸上,弄的她哭笑不得。 小明淮看着自家妹妹傻不兮兮的模样,顿觉无语,直接将水壶拿了过去,想正确示范一番,展现作为哥哥的尊严。 只是,毫无意外的翻车了。 怼在了姜知渺的鼻孔上,直接让他本人都懵了,尴尬的摸了摸头,看着自家阿姐眼神闪躲。 姜知渺:真是孝死我了,不就喝个水吗,咋就这么难捏。 温竹卿看着这姐慈弟孝的场景显然也懵住了,只见他低着头,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 徐有容当即就笑了出来,嗔怪的睨了明淮一眼,姜知渺无奈的接过水壶仰头喝了起来。 水分补给结束,几人又开始赶路。 好在,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后赶到了今天的落脚点。 这个驿站可就没有昨天的好了,就是个间破屋子,四面漏风的那种,一间屋子挤了两家人,好在温家和姜家是分在一间屋子。 姜知渺见两家人住在一起,直接就占了一个地方,让温竹卿把温父温母他们也带过来,和性情纯良的人的人呆一块总比心怀不轨的好。 天黑了,衙役就将成年男子身上的枷锁都解了下来,所以温竹卿现下行走自由,他抱着小景明拿着东西就走到了姜知渺身旁。 两家人简单的打扫了一番后就瘫坐在地上,实在是太累了,需要缓缓才行。 姜知渺坐在地上接受着四面八方指责的眼神,毫不在意,这其中,赵氏一家的视线最为炽热。 他们看着少女一副悠然自得模样,气的牙痒痒,但是此刻衙役在旁,也不敢生事。 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他们有心无力,这一天走下去,连句话都不想多说,更别说去找麻烦了,等他们养精蓄锐后,再教训这个贱人也不迟。 几个小孩早就玩开了,有小明珠这个气氛选手在,小景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入了娃娃们的阵营内。 “哥哥我们一起来玩吧。”小明珠拉着小景明的手,笑的跟朵花似的。 明淮看着自家妹妹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顿觉无奈。 景明的手被小明珠紧紧握住,一双黑葡萄般大眼睛满是茫然,随即反应过来彻底融入到他们之中。 小景明吃了回春丹后,现下整个人的气色都红润了起来,和之前面色发虚的模样判若两人。 虽然空间枯竭了,但是小孩儿病好了,姜知渺瞧着他健康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