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洗澡只是姜知渺的臆想罢了,要是今晚之前到不了驿站的话,想也是白瞎。 空间没有枯竭之前,她横洗竖洗潜水洗都可以,但是如今...哎~一方碗口大的水洼能有什么用?省省喝吧。 好在一线天内的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要不然就算是她修的是逍遥道,也逍遥不起来。 毕竟,没有物资的流放就像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今天起得早,走得早,一场规模不大的闹剧也无伤大雅,至少在正午休息之前,整个队伍已经走了将近二十里的路了。 想来衙役们此刻也撑不住了,整个早上也不吆喝了,纷纷养精蓄锐了起来,姜知渺觉得也是,毕竟,这份差事只要赶人没要一直喊人啊。 午间稍作修整后,众人又是一阵埋头赶路,原来病恹恹的人们也因为这不间断的赶路,面色变得红润了许多。 有大夫可以开药治疗,没有大夫就只能靠自己硬扛了,好在不停地出汗正好可以去除众人体内的寒气,慢慢地队伍的速度也上来了。 雨过天晴正是世间万物野蛮生长的时候。 然而队伍之中却有一个女孩悄然的逝去了,除了在她的家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外,在整支队伍里没有泛起一点的涟漪。 原本众人一直都是埋头赶路的,但是日暮西山时,姜知渺只听见一道悲戚的声音自队伍中传来。 她抬眼一看,只见一妇人正抱着一个女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架势。 那妇人瘫软在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女娃的头,轻轻的抚摸着,哽咽地开口道。 “囡囡,囡囡,你醒一醒,不要...不要丢下娘一个人,不要丢下娘一个人。” 只是不论这妇人怎么喊,她的孩子怎么也回不来了。 姜知渺和她离得不算远,自然看见了那女孩耸拉下来的双手,她全身无力,瞳孔扩大,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看那妇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平常人家,但见她周围无一人关怀,唯有一身着湖蓝衣衫的妇人嗤笑的看着她,想必她应该是妾室了。 妾室在大栩国其实是没什么地位的,不然也不会有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的说法了,说实在的,妾室其实就是当家主母的所有物,主母要你活你就能活,她要你死你也活不了。 世家贵族娶亲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夫家有实力不假,但是她们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 一个妾室不过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她们要是想下手的话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所以,一个妾室能不能过的下去,主要还是看主母的态度。 两家联姻最主要的还是利益共享,弄死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根本就动摇不了当家主母的根本,毕竟这场婚姻只是一场多赢的牵手罢了。 说实在的,林氏不是个喜欢磋磨人的,要是她心狠的话,她们母子几人根本就不能活到现在。 但是林氏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多数的当家主母还是惯喜欢磋磨人的。 毕竟,对于和她们共享夫君的人,她们凭什么要友好相处? 姜知渺觉得这个女孩的死亡可能不是天意,看着妇人不以为然的轻蔑,是人为也说不定。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外人,不该管的事情她是不会贸贸然的插手的。 流放路上最重要的就是生存,而生存的本质就是活着,活着两字听着容易,实则做起来很难。 世间的规则瞬息万变,在她没有这个能力普度众生时,她只能做个旁观者。 妇人流着泪,双手捏住女娃的肩膀,用力的晃悠着,“囡囡,囡囡,你起来,你看一看娘,看一看娘啊,囡囡,呜呜~” 方才还在嗤笑的妇人单手掩面,轻斥道:“行了,孩子都已经去了,再晃也晃不回来了,就让她安心的去吧,你要是嘴甜一点,说不定衙役还能给你女儿找个好地方埋了。” 妇人方才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一听见这话,瞬间抬起了头,双目通红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悲痛欲绝的说道。 “薛淑云都是你,是你!要不是你昨天不愿意给我的囡囡穿蓑衣,我的女儿又怎么会高烧不治而死,都是你,是你!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妇人话落,单手指向眼前的漠视的女人。 薛淑云蔑视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女子,讥笑着说道:“我?我是杀人凶手?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一个妾室生的孩子还有资格穿蓑衣?你可真敢想啊。” “再说了,你又没有出钱,我凭什么把我买来的蓑衣给你的孩子穿?” “你是觉得我有那么好说话吗?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何沁,你不过就是个下九流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何沁闻言,神色晦暗,恶狠狠地说道:“你的钱,你的钱?哈哈哈~那分明就是我的钱!要不是你把我的钱给搜刮了去,我又怎么会没有钱给我的囡囡买蓑衣!” “你就是个毒妇!毒妇,都是你的错,都怪你,都怪你!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 妇人话落就轻轻地放倒了无生息的女娃,当即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薛氏身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就往下扯。 绝望之中爆发出来的潜力往往是惊人的,看着瘦弱的何沁却能将比她高半个头的薛氏打的嗷嗷直叫,毫无还手之力。 女人之间的战争毫无规则可言,拽头发的,掐胳膊的,卡脖子的,攻击下三门的应有尽有,虽说招式不入流,但是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是你的错,我要你给我的女儿陪葬,给我女儿陪葬!”何沁怒目通红的掐着薛氏的脖子,直叫她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何...沁...你疯了...你疯了...”薛氏双颊涨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