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认识都难。” 若水真君神色复杂:“她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主动找上门,要求加入残夜阁的人。” 云梨四人惊愕,看向许月卿的眼神犹如在看傻子。 “作孽哟!” 若水真君轻叹一句,娓娓道来:“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她是三河城城主之女了吧。” “等等!” 云梨叫住了他,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真正的许月卿?” 若水点头。 云梨更懵了,脱口而出:“难道城主府上下,不是死于蛊虫?” 许月卿面无表情,若水再次叹气,道:“是。” 云梨脑子有点打结,残夜阁灭了三河城城主府满门,作为城主之女的许月卿,竟然对灭门仇敌忠心耿耿! 还有,三河城虽比不上天云南陵等大的城坊,甚至不如紫光等城,但好歹也是一中型城坊,残夜阁选杀手的宗旨,是不碰世家子的,怎么会同意收下许月卿,还委以重任? 她扭头问安染穆妍:“许城主只有一位女儿吧?” 在仙泣谷救出许月卿不久,他们就特地查过,三河城城主许之行只一位女儿,还是心心念念多年才有的,那叫一个千娇百宠,不应该存在受虐待,故意报复的可能。 一再被她插话,若水真君没有不耐,朵朵不干了,嘟着嘴不满道:“云姐姐,你不是说,听故事的时候别插话么,好好听真君讲。” 云梨嘴角抽抽,她还真说过这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她道:“真君请讲。” 难得见她吃瘪,若水真君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道:“她是许之行的独女,是他与一位炉鼎生的女儿,修士繁衍后代本就艰难,更何况许之行当时已是金丹后期,再有后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不愿放弃意外来的血脉,便将炉鼎买回家,生下孩子后,对外宣称是道侣玲珑真人所生。 玲珑真人犹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奈何她结丹后再无寸进,其家族也多仰仗许之行,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许之行又以女儿相胁,逼迫其那炉鼎不放弃修炼,继续供他吸食。” 云梨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巴,好想吐槽,这也太无情了,好歹是他女儿的生母! “其实,对于这个意外到来的女儿,许之行非常疼爱,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绝不摘月亮。 许月卿于符之一道上天赋不错,十三岁时画出玄级符篆隐匿符,悄悄用上,跟踪许之行,本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顺便测测隐匿符的厉害,却意外发现许之行与别的女子交欢,背叛母亲。”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月卿呼吸忽而急促起来,愤怒地盯着若水真君,欲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若水真君怜悯地看了眼她,继续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上前理论,许之行自然不能告诉她真相,一味含糊其辞,这让她更加愤怒,竟一刀捅进没有防备的生母心脏,生母当场死亡。 许之行虽然震怒,到底心疼她这个女儿,依旧未告知真相,不想此事被玲珑真人得知,趁许之行外出,告诉她那女子的真实身份。 她当场奔溃,恨许之行不告诉她真相,恨他的残暴,恨玲珑真人的残忍,更恨她自己的愚蠢。 她想要报复许之行、报复玲珑真人、想要摧毁那个肮脏的城主府,便主动寻找残夜阁加入。” 难堪的往事被公布于众,许月卿犹如愤怒的困兽,死死盯着他们,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同情目光,她攥紧拳头。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指不定心里怎么恶毒呢,恨只恨我天资有限,不能杀尽天下伪君子……” 看着有些癫狂的她,云梨心念一动,“她的生母,不会是药炉鼎吧?” 许之行作为城主,想要炉鼎不难,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许月卿的生母呢? 若水叹气,残夜阁犯下的罪孽何止灭门屠城,伦理悲剧也不少。 残夜阁炮制的药炉鼎在一些高阶修士中很受欢迎,在醉梦楼的操控下,每一个都被卖出天价,以许之行的财力,也负担不了多少。 云梨恍然大悟,药炉鼎本身就是残夜阁的货物,许月卿作为货物所生,在残夜阁眼中,她本身就属于残夜阁,才会放心将她收入阁内,委以重任。 她看向许月卿,也生怜悯之意,她这个样子怕是不知道药炉鼎乃是残夜阁炮制的。 在场几人对残夜阁的了解颇深,几乎是她一出口,他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若水真君默认后,几人的目光顿时微妙起来。 面对这样的目光,许月卿有些慌乱,不自觉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梨几人还未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专心听完故事的朵朵眨了眨眼睛,开始了自己的一连串发问。 “明明是她不对,杀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恨其他人?药炉鼎是不好的东西,残夜阁强迫她母亲成为药炉鼎,还灭了三河城,她怎么能去残夜阁做杀手呢?”仟仟尛説 说着,她仰头望着若水真君,一副笨学生求答疑的模样:“真君,我还是没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残夜阁忠心耿耿。” “你说什么?”许月卿猛地一震,朝朵朵扑过去。 朵朵反应很是迅速,刷地避开,躲到云梨身后,云梨则下意识抬手,一层灵力结界拦在许月卿身前。 许月卿双手拍在结界上,脸色惨白如纸,猩红地双目在云梨几人身上来回移动,凄声质问:“她什么意思?她什么意思?” 云梨抿了抿唇,道:“知道醉梦楼吗,每一年残夜阁都会往各大城坊的醉梦楼送去药炉鼎。” 许月卿脑中轰得一声,一片空白,耳际也是一阵嗡鸣,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她贴着结界滑坐在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一瞬间,许月卿只觉又回到了那一日,素来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