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个笑容,“这一路上,行事将就,都没好好洗过一个澡了,阿宁新官上任得稍一把火。那便为本公子准备一桶洗澡水吧。”
宁笙看着他的笑,深深觉得从里面透出了恶意,但是她没有证据,只好微笑着应道:“是。”
穆瑾点点头,上了楼。离开前还留下一句“别让本公子等太久。”的吩咐。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宁笙才露出迷茫的神情,朝碧水问道:“我是哪里得罪他了吗?”
碧水也不懂,甚至有些担忧,但是主子的想法岂是他们能猜得出来的,只好摇了摇头说:“我帮你去找小二借个炉子。”
“算了,一起吧。”宁笙挽着碧水的胳膊离开。
既然连穆瑾身边的人都不懂他的想法,她就更不懂了,反正事已至此,她听着就是,就不去想那么复杂的问题了。
宁笙想得挺开,但是穆瑾有些不开心。
自己这么千辛万苦的,又是找人,又是跳水救人的,还照顾了她三天三夜,怎么没见她感谢一下自己?敢情人碧水为她伤了手,她就心怀愧疚要双倍报答,自己这么劳心劳力得怎也没见她报答自己一个?
穆瑾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宁笙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如果换作以前,有人让自己不舒服,他大概会让那人离自己远远的,但是偏偏是这个宁笙……
她还有用,自己厨艺的提高还需要她的帮助。
穆瑾脸色沉沉地想。
说起来宁笙的直觉的确挺准,只是没想到点上去,又是个完全不爱动脑子的,后面觉得烦了竟直接放弃去猜了。
也不怪她要受一番无妄之灾了。
·
一年一度的美食节终于来临,这一日街道上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喜乐。
而今年,由于同时展开厨艺大比的原因,热闹之余,气氛也是格外的不同。
城西一块宽旷的空地上,梅知府已连夜命人清场并简单搭建了棚子。此时,空地四周由府衙卫兵们把守,几乎三五个棚子间便有两个卫兵站着,凡有闹事者一经发现便会被立刻拿下。
当然,在这种日子里,会闹事的也是极为少数。
在入口登记了信息,领了号码牌后,一家又一家代表着各个酒楼、饭馆的厨师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场。
秦关代表扬州府的洪德酒楼取了号码牌和相等人数的干花,便与穆瑾、刘之临等人一道进了比赛场地。
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号牌排的是第66位。宁笙一看到这个数字,就觉得吉利的很。
“按照以往厨艺大比的规定,凡是进入比赛场地的人都可以从入口领取一支干花,届时觉得哪家好吃,便可以送上一支。比赛时间是从午时起一直到日落,谁家获得的干花数量最多,便是本届厨艺比赛的魁首。”刘之临向穆瑾他们介绍干花的用处以及比赛规则。
穆瑾看了眼天色,“现在离午时约莫还有1个时辰左右,既然比赛时间这么长,我们也得准备足量的食物才行。”
“公子说的是。”刘之临说着,从带来的东西里取出面粉等物,“公子所要做的美味,老刘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便先做些小菜。”
穆瑾颔首,唤着秦关、知黍等人将他们带来的东西给收拾了。宁笙戴着兜帽也插不上手,只好跟碧水站在一旁打量被人的摊子。
离得远些的,宁笙看不清,但是左右两边的还是能很清楚地就看到。当她注意到有一个师傅从某个袋子中倒出一筐贝壳时,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悄声扯着碧水的袖子说:“碧水碧水,你看,是扇贝!”
碧水也看到了,她也悄声道:“这玩意不太好吃。”
迎着宁笙惊讶的眼神,碧水解释道:“我们跟着公子曾在一个临海的地方吃过,他们那儿的人似乎便是靠着这类东西生存,因为模样稀奇,当时公子便由着当地人用此物招待了,但是……”碧水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里面总有泥沙,像是吃土似的,反正我是吃不惯的。”
吃土……宁笙噗呲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想起了现代人什么生活不易,穷的只能吃土了之类的“吃土”梗。
再一想到穆瑾他们非富即贵的属性,却是真吃土,便觉得“吃土”这个梗真是有趣极了。
碧水可不懂她的笑点,见她笑的厉害,只好提醒道:“公子看过来了。”
宁笙听到她的提醒,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后背的一道非常刺目的视线,笑了会便自觉止住了。
她回过头,尝试对他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却见他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又低头剥蒜了。
“若是闲着没事,可以来剥蒜。”
瞧瞧,这语气。
唉,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爷,自从那日开始,他看到自己便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啊。
只能说——男人心海底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