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
天色尚未亮,还起了一层薄雾,他刚出门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还有人高呼着他的名字呼啸而来。
那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骑着马,挎着刀,兴奋的冲了过来。
到了凌翊面前就勒住了马,“我就知道你得早早地出发,所以我早早地就来了。怎么样?”他拍了拍他的坐骑,“我刚从我爹那儿弄来的,好马!”他炫耀着,一刻都不想离开这匹马。
凌翊扫了扫他身后,“你就这一匹马?”
“昂!”他坐在马背上,高高地仰着头,显得异常骄傲。
凌翊见他这副模样,乐了,一手拽着他的缰绳,问道:“你带钱了吗?”
他一愣,脸色顿时灰败,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萎靡了,很是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他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霍寻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他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丢给他,“你姐给你的。”
荷包很有重量,把他的手都砸疼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欢喜,霍寻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眼睛放光,“你真好!”
“是你姐真好!”凌翊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
霍寻驱马上前,“你要是做我姐夫就好了。”
凌翊扫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见他不理人,他也不恼,看向一旁的人,“柏诸,他老是不说话,你不觉得闷吗?”
柏诸笑了笑,“世子就是觉得自己闷,才把小将军带上呀!一路上说说笑笑,也就不闷了。”
“我们就这么些人吗?”霍寻看着略显单薄的队伍,有些担心,他凑到柏诸身边,“我听说,晋阳公主可是领兵来的。我们就这三五人,都不够她塞牙缝的吧!”
“我们又不是去打仗的,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凌翊说道,“人多了,去鄚州也来不及。对了,霍寻,你爹的信呢?”
霍寻一听,立马从胸口掏了封信递给他。
凌翊见他动作迅速,不免好奇了,“你不记得带钱,居然记得带信?”
霍寻得意地说道:“我爹说了,这信可重要了,让我小心些,我当然记得咯!”他扯了扯凌翊的袖子,“对了,我们真的要去见晋阳公主吗?听说,她曾经跋涉千里领兵救父诶!真厉害!”
凌翊此刻觉得带他去鄚州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人实在他聒噪了,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嘱咐道:“进鄚州后,我们得隐蔽身份,直呼名字就好。”
霍寻看了看苹果,点了点头,开开心心地啃了起来。
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直叹气。
一行人顺顺利利地进了鄚州,安置好后,直奔刺史府。
府中管家不知其身份,却也得到自家大人的吩咐不敢怠慢,十分恭敬地引着他往里走。
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管家站定,对着一个侍女道:“今日贵客临门,你去嘱咐三娘子不要随意走动。”
那侍女慌忙停下脚步,抬头扫了眼他们,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连忙应声。
等到那侍女离去,凌翊不经意间问道:“只听闻刺史只有一子,怎么?这府里还有女公子吗?”
“哦,这个呀,”管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便开口絮叨,“三娘子是我家公子未过门的新妇。只是如今三娘子在孝期,尚不得成亲罢了。”
“哦,”凌翊挑了挑眉,“说起来,不知我等有没有这个缘分,讨杯喜酒喝?”
“若是有缘,老朽一定亲自登门送请柬。”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迎了过来,满脸堆笑,“公子这边请。”
“好雅致的院子,”凌翊附和一句,“在北地真是少见。”
“再雅致,也比不得镇北王府大气。”胡力恭维着,“您这边请。”
凌翊一行人今日的刺史府一日游倒也算圆满,他们在胡家吃了顿饭后就回了客栈。
“怎么样?”凌翊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手搭着窗柩。
柏诸走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把凌翊面前的茶水喝干净,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挤得凌翊不得不挪一挪。
“胡力就一个儿子,名叫胡明明。不过呢,他没他老子精明,就是个酒囊饭桶,整日流连酒肆青楼,不成气候。”他买弄着。
“意思就是说,我们只要在青楼待着,就能碰见他?”
柏诸叹了口气,五官都皱到一起,“这就是问题所在。”凌翊适当流露出疑问,柏诸立刻给他解释,“若是我们早几日来,说不定还真能在青楼神不知鬼不觉地绑了那个废物。可惜呀,现在不行了,人家从良了!”
凌翊皱了皱眉,“这是个什么形容?”
柏诸欲言又止,但是又忍不住凑过去,一副贼兮兮地样子,“他们都说,胡家公子的未过门的新妇甚是貌美,迷得胡公子神魂颠倒,若不是立法还在,只怕日夜须臾不离。”
凌翊实在无法想象,只能纳罕地挑眉,“三娘子?”
“对,就是她!”他猛地一拍掌,“你怎么知道?”
“你脑子落家里了吧!”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脑子,“怎么绑胡明明,弄出那个孩子?”
柏诸一脸为难,“我估摸着,有点难。”
“废话,我不知道啊!”
“对了,小将军呢?”柏诸立刻转移话题。
“他累了,正在休息。”
这一日虽然不算无功而返,但凌翊也没有了兴致,就要去关窗。
柏诸一直等着他关窗,奈何那人好似被钉在窗旁,一动不动,他有些好奇,“怎么了?”
凌翊一动不动地戳在窗边,双手拉着窗户一点没有要关窗的意思,低着头,眼神一直停留在楼下的摊贩身上,久久不能挪开。
“怎么了?”柏诸挤了过去。
凌翊眼疾手快地掩上窗户,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挡在他面前,“我要休息了,出去!”说着就把人揪了出去。
转眼间他们来鄚州已经三日了,可是遍地都找不到那个孩子的踪迹,凌翊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他窝在窗边,一只腿支起,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