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能赢吗?若是失败,我阖族近千人,军中将士及家眷数以十万计,这些人的性命,当真都不在意吗?”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大王是八拜之交,兄友弟恭、君贤臣达,为何要倒戈相击?”
霍励避开她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萱得到了她早已猜到的答案,瘫软在椅子上,顿时泪流满面,“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来日起事之时,可曾想过我们?我与嫣儿一同长大、亲同姐妹,阿寻向来仰慕世子,视他为兄,你们可曾惦念过我们?”她一把擦掉将要流到脖颈处的眼泪,“你们的异动,大王当真不知?若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数次拒绝与霍家的亲事?若是,我与世子当真成婚,你们要怎么做?在我大婚之日动手吗?”
他动了动喉咙,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我说呢今年年初,好端端的,狼卫为何要迁移。”她嘲讽一笑,“狼卫是王府的嫡系,是整个北地战力最强的军队对上他们我们有多少胜算?更何况,还有莫将军——”
“莫大哥中毒了。”霍励淡淡地开口。
“什么?”霍萱面色凝滞,她简直难以置信她听到的一切,“当年,是他扛着你们从胡人的包围圈里跑出来的,你们的命是他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你们,你们怎能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就——”
“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后路了。”他罕见地生硬,“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但是,不要插手,否则我就把你绑起来。”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霍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背对着她,极为冷静地开口,“婶婶和弟弟呢?二叔也不管不顾了?”她站起身,朝着霍励走过去,霍励僵硬着半边的身子,背对着他,“二叔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三娘子告诉我的。”
霍励遽然回头。
“她在鄚州胡力的府上看见了一枚玉牌,上面雕刻展翅雄鹰。”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着,“在她来到北地,她只怕就知道北地有内乱。这枚玉牌我见过,想必大王也见过。她告诉我这件事,焉知不是大王默许的?大王在借她的口告诉我们,他有意要放我们一条生路。”
霍励垂着身边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心情跌宕起伏,许久,他才开口,“你知道,十年前的那一仗,凌家究竟做了什么吗?”
霍萱一惊,神色混乱,“什么?”
“你知道凌家老二做了什么吗?”他大喝一声,“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狼子野心,勾结大安内外合围险些困死我们,又间接害父亲战死沙场,可最后呢!他也不过是断了条腿,好吃好喝地拘禁在丰林。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想过杀他,可那个废物被细心看管,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这样的畜生,凌家竟然包庇至此。难怪老三愤然出走,要是我早就闹个天翻地覆了。”
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间接收不过来,大脑瞬间凌乱,她缓了好久,艰难开口,“为此,要推翻镇北王府吗?他被拘禁是先王的决定,与如今的大王有何关系?”
霍励神色疲倦,闭上眼,“我知道没有关系,可是,他明知那个畜生背负累累血债,可他,可他——”他难得地红了眼,“我知道,与镇北王府为敌必是一场血战,一个不好,大安会趁虚而入,胡人会南下,可是我没有办法。更何况,这一战,也不只有我们,当年大安的那些人没有拿下这里——”
“够了!北地与大安虽同属一族,可分地而治多年,北地虽未建国,可是北地百姓早已视北地为一国,你们如此做法与叛国何异?”霍萱打断他的话,“决议是先王的决定,可大王与莫将军与你们生死之交,如此的情谊也要辜负吗?”
“你父亲一直为霍家子嗣不丰感到遗憾愧疚,可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丧失生育能力,今生就你姐弟二人。父亲临终前告诫我们,要兄弟和睦齐心协力——”
她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可祖父没有让你们齐心协力地造反,他只是叮嘱你们不要如同凌家二爷一样,兄弟阋墙,酿成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