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
夜风渐起，卷走了笼罩在村子上空的霾，视野被最大化地扩宽了，明晃晃的月轮挂在遥远的东边。
夜幕上辰星遍布，像是五颜六色的砂砾，轻轻抬手就能抹去……却又舍不得。
静谧寂寥的废土，燃起了第一束火光。
岩山脚下的庆祝会已经开始了，村民的笑声和少女的笑声重叠，像是特别的节拍，配合木笛吹奏的调子，清脆悦耳。
直至不知方向的低吼响起，如阵雷，在旷野之上久久不散。这一刻，似乎连火光也变得小心翼翼，拉长的人影定格在地表，颤颤巍巍的晃动。
涟月站在岩山上，月光把他的剪影镀上一层柔和的边。
他银蓝的眼眸中倒影着山脚微弱的火光，注意力却放在更远的地方，那里黑暗一线，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叫声离村子很远。”
过了很久，涟月判断出那个发出叫声的辐射生物暂时没有威胁。于是他把草席上的沙尘抖干净，重新铺在地上，和叶贝妮一起躺在上面，时而亲热，时而耳语。
“真好看。”她的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
新人类的基因强悍到连发丝也不会受到恶劣环境影响，他的长发美丽极了，柔和水润，就像是珍贵的秘银，得到月光的轻抚，正落在她胸前闪闪发亮。
身与心的矛盾，她是结结实实体会到了，思虑得再周全又如何呢？也抵不过他的一个吻。
“辐射生物的繁殖季要来了。”涟月把她圈在怀里，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叶贝妮闭着眼，唇齿被占据，没有机会搭腔。
每一年春入夏之间，就是辐射生物的繁殖季。它们变得更活跃了，对食物的需求变得更多，大型的辐射生物会捕猎中小型辐射生物，后者被前者从巢穴中驱逐，游离在废土的黑夜之中，伺机袭击更脆弱的人类。
“我会保护你。”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她挡在身后的小孩子了，想了想，补充道：“也会替你保护好兰德尔。”
“这两年，你做的很好。”叶贝妮眸光迷蒙，缓缓调整呼吸。“你的变化好大，我已经快要记不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了……”
涟月蜻蜓点水的吻着她：“你第一次见到我，我是什么样子？”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你像块抹布一样被飞速提着进了帐篷。又脏又矮，像在泥里滚过，也不说话，就蹲在墙角，叫你，你也不理人。”
涟月愣了一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用下巴讨好地蹭着她的脖子：“对不起，以前的事，你还是忘掉吧，只记住现在，就好。”
他太粘人，仿佛已经不满足于亲吻，换成了侧卧的姿势，把她环在胸前。
硬挺的鼻尖抵在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腺体边缘，鼻息若即若离。
她克制不住的浑身发麻。
蹭她的次数，也太多吧？
多到连厚脸皮的叶贝妮都觉得害臊的程度：“别闻了。”
他根本不听：“你的信息素太淡了，唔、不够……”
不然呢？她腺体都没发育完全，信息素不淡才有鬼了。
叶贝妮担心他会忍不住咬破她的腺体，干脆把他推开，打算给他找点事做：“庆祝会还是去一下吧，你现在是村子里的大人物。”
alpha意犹未尽地还要贴上来，被她狠狠瞪了一下才开始收敛。
他眉头蹙在一块，对庆祝会仍旧表示抗拒，“我不想去。”
由于小时候凄惨的遭遇，涟月跟自闭儿没有太大的区别，叶贝妮花了很长时间，才按照驯养宠物幼崽的方法，诱食、玩耍、亲近，一步一步地，和他建立沟通，完成了社会化。
别看他现在分化成了顶级alpha，长了一副唬人的外表，在打捞队混的风生水起，但叶贝妮能从他的依赖中感觉到，他的内心没有变过，还是那个蹲在角落画圈圈的小蘑菇。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有一瞬悸动，想要抱抱他，但下一瞬她就想到——
这人已经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alpha了，他没羞没躁，惯不得。
叶贝妮默默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那你就在这里吹风吧，吹够了再说，我先下去了。”
再给他点好脸，他不知道要腻到何时。
她完全可以自己先走。
因为她清楚，她的alpha，一定会自己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