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麻吕斟酌的表情，只觉得稀奇。
“不要苦恼了，君麻吕，走吧，带我去见大蛇丸。”
君麻吕重新变得冷淡，他低下头，“是。”
大蛇丸站在实验室中，药师兜在旁边打下手，听到声音，大蛇丸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仪器，兜拉开实验室的门，看到荣和君麻吕，他的目光在荣身上一掠而过，接着放在了君麻吕身上。
“怎么了，君麻吕？大蛇丸大人正在做实验。”
君麻吕还没开口，荣就回答：“我让他带我来的，我有事找他。”
也只有荣能这么理直气壮毫不尊重地对待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了。
只不过在她眼里恐怕所有的人都是小孩子吧。
兜有些出神地想到，他还记得当初九尾之乱时初见荣时的惊艳与警惕，那时荣一眼就从人群中关注到了他，那是第一次除了院长以外被人关注到。
兜的眼睛是遗传性近视，只不过他从未表现出来，也没人会关注他，以至于他近视的也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兜根本不懂什么叫近视，他只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连靶子都看不清，更别说射中了。
就算荣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怀念着什么，这也不影响兜对她的影响。
后来院长离开了孤儿院，兜也被团藏收编去砂隐村做间谍，在那期间他又认识了砂忍的叛忍曾经的天才傀儡师，十人众千代的孙子蝎，并成为了他的眼线。
再后来，在团藏的计划下，他亲手杀死了院长，迷茫之下他接触了大蛇丸，并被看出医疗方面的天赋开始在这方面深造。
兜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但他是一名合格的间谍。
他从不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他始终在防备着别人。
会跟着大蛇丸也是因为……在大蛇丸这儿，至少做实验的时候，他可以不再隐藏自己。
他的骨子里是谨慎却又疯狂的。
“荣大人，大蛇丸大人正在做实验，还请等一会儿。”
大蛇丸放下手中的试管，沙哑的嗓音响起，“兜，让荣前辈进来吧。”
荣没有看周围千奇百怪的实验品，她直直地凝视着大蛇丸，“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哼哼……”大蛇丸闷笑了几声，声音像藏在嗓子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气，就像一只真正的蛇一样。
“当然，荣前辈的要求我自然很乐意达成，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交易什么呢？”
荣的手指落到了一尘不染的实验台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冷静，她拿起一根试管，举起来，里面幽蓝色的液体像是一块液态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那是大蛇丸很重要的成品，几乎可以说这三年里所有的成果都凝结在了里面。
兜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大蛇丸，抿了抿唇，眼镜在光下闪过银光。
“大蛇丸，”荣淡淡地说，“我想请你，被佐助杀死一次。”
君麻吕忍不住抬头看大蛇丸的神色，兜悄悄握紧了指尖的手术刀。
大蛇丸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了荣眼睛上，语气中带着些感叹，“这样的缺陷都能治好吗？不愧是荣前辈。”
说着，没有丝毫犹豫，大蛇丸回答：“好，我同意，作为交换，我想要你。”
即使是这样冰冷的利益交换，大蛇丸也能将气氛变得黏糊糊且暧昧。
荣收回搭在实验台上的指尖，“我会在之后复活你的，你的生命，已经脱离了世界的规律，我能复活的也只有你。”
在最后的“你”字上，荣加重了语气，尾音下沉，显得郑重极了，与大蛇丸的轻飘飘形成强烈对比。
大蛇丸的灵魂被他自己切成了太多片了，再分下去他也势必活不下去，他无法永生，他只能将死亡的脚步拖缓而已。
但是，荣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曙光。
他是一个果决的人，他相信荣，就如三年前他对荣说的那样——“我会向你进献我的一切感情与忠诚”。
这是拴住一位神明所必要付出的代价，即使是自己的心，大蛇丸也能毫不犹豫地舍弃。
像他这样的人，早就忘记了所谓的初心，所以他见到自来也只觉得可笑，所以，在杀死三代的那一瞬间，所有过往就在他心中落下了句号。
如今，他不为木叶，不为他人，只为他自己，为了名为“大蛇丸”的个体的梦想而努力，而交出自己的心，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就像他所认为的那样，他追寻着真理的脚步，他想要明白一切的终极，而真理就在眼前，她即真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大蛇丸惧怕的是死亡，却也最不怕死亡。
他渴望着力量，渴望着永生，却更渴望力量的源头。
荣离开，大蛇丸并未阻拦，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有些兴奋，浑身的血液都为此而沸腾。
“兜，去安排一下吧，要让佐助君‘好好’地杀死我呢。”
“君麻吕，我记得前些天重吾那儿似乎出了问题，你去那边处理一下吧。”
君麻吕没有反驳，安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和兜一起退了出去。
走过几条走廊时，兜忽然开口了：“君麻吕，等大蛇丸大人‘死’之后，你就负责保护荣大人吧。”
君麻吕皱了皱眉头，“你呢？”
“我会完成大蛇丸大人的实验的。”
君麻吕大概知道实验的内容是关于秽土转生的，在教导佐助时他就知道总有一天这只雏鹰会长大，最终反噬他这个“老师”，所以大蛇丸也在做二手准备。
所以君麻吕不再说话，沉默地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