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后……”
“皇帝皇后又不吃人！你只需和平时一样就可以啦。”姐姐拍了拍她的手，“陶陶这么可爱，就算是皇帝皇后，也会喜欢的。”
林陶看着温柔的姐姐，明白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心头一暖。
伴随着这股暖意，她又倏然想起前世的惨剧：这样好的姐姐，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到最后也不知道！上一世的遗憾，刺得她的整颗心都痛起来。
这时，马车停下来。有兵士上前，检查进宫令牌。
林陶知道，这是到宫门口了。她忍不住掀起马车窗帘，向前方望去。
正值冬季，天寒地冻，不少房舍屋顶还有积雪。
然而，前方那鳞次栉比的宫殿，富丽堂皇的琉璃瓦，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了一片暖洋洋的金碧辉煌。
她忽而心念一动，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次换我进宫，会怎样？
*
姑姑的寝殿名为翠琅轩，林陶先前来过几回，算得上轻车熟路。
先穿过一道月亮拱门，再走过一条曲折的游廊，院子里有一片翠绿的竹林。这竹子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居然能在帝都的寒冬里保持碧绿，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显得亭亭玉立。
女眷们进了屋，与林玉竹见了面，亲亲热热围了一圈，体己话聊个没完。
以往，林陶最爱宫中甜点，总是抱着零食盒子吃个不停，今天竟像个小大人似的，文文静静坐着，这让林玉竹颇为意外：“陶陶长大了，可算有点高门贵女的样子了！”
林阳捂嘴偷笑：“姑姑，您可太高看她了！就在来的路上，她还说每次进宫都只能在翠琅轩里玩，惦记着要去别处逛逛呢！”
林陶险些一个趔趄：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喂！
林玉竹想了想，说：“前几天，宫里进贡了几只锦鸡，就养在御花园里，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说完，她召来一个名叫腊梅的侍女，命她带林陶去御花园。
这个插曲，是上一世所没有的。而林陶，恰巧很想做些与上一世不同的事。
于是她跟着腊梅，走出了翠琅轩的宫门。
去御花园，必然要经过藏书阁。而藏书阁的前头，有一方小小的池塘。
正值冬季，池水表面结了冰。冰层不厚，晶莹剔透，下头游动着五彩的鱼儿。透过一层冰琉璃，这些鱼儿也蒙上了一层仙气。
林陶立刻被吸引住了。
腊梅见她神情专注，便说：“陶陶小姐，这冰挺薄的，要不要婢子拿石头砸个洞，捞一条鱼上来给你玩？”
林陶吓了一跳：“好好的鱼儿，你捞它作甚？”
还不等腊梅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吵嚷声：“站住！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跑？”
一个清亮的女孩声音：“本宫命令你站住！再敢跑，本宫打断你的腿！”
腊梅一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就皱起来了：“陶陶小姐，咱们走吧。”
林陶不解：“为什么？”
“那是四公主，最是刁蛮不讲理。谁碰上她，谁倒霉！”
林陶很惊讶：“四公主？玄望霓？”
上一世，林阳进宫之后，与玄望霓的关系很好。所以林陶觉得，能和姐姐做朋友的人，应该是个可爱的姑娘。但是，听腊梅的意思，她竟是个混世魔王？
这种反差，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不仅没走，反而伸长了脖子，向嘈杂处望去。
吵嚷的人群渐渐跑到了池塘边。原来是一群半大孩子，在围堵一个瘦弱的宦官。
这群半大孩子的核心，正是四公主。她厉声质问小宦官：“你刚才偷了什么？一见了本宫就往怀里揣？定是做贼心虚！”
小宦官忙不迭地解释：“公主，奴没有偷拿什么，您看错了。”
公主身旁的侍女呵斥道：“我家公主能看错吗？”
另一个侍女有点同情小宦官，好言好语地劝说：“倘若你没偷东西，就无需害怕。只要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就能证明清白了！”
小宦官听了，竟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要把胸口的东西给藏起来似的。
这样的举动，自然引人怀疑。
四公主当即冲上来，扒拉小宦官的衣服：“你肯定偷东西了！”
小宦官仗着自己身材瘦小，行动灵活，在公主的追击之下来回躲闪。
侍女怒骂：“好大的胆子！公主打你，你居然敢躲？”说着，一把抱住了小宦官的腰。
趁着这个机会，四公主也薅住了小宦官的衣领：“你活腻烦了？”
小宦官慌了神，脚下站立不稳，径直朝池塘摔了下去。连带着薅他的公主，一起坠落！
那薄薄一层冰，承受不住突然的撞击，“咔咔”地开裂。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哗啦”一声，公主和小宦官全都掉进冰水里！
这下糟了！公主落水！
有人连声高呼：“救命啊！救命啊！四公主落水了！”
一听说公主落水，藏书阁里值守的臣子、侍卫、宦官，一窝蜂似的全跑了出来。
有人脱下官袍拧成绳，有人捡来树枝伸向池水，一群人闹了个鸡飞狗跳，总算把水里的人给捞了上来。
冬季的寒潭，水是冰凉的，落水者从头到脚全湿透了，浑身哆嗦。
都已经惨成这样了，四公主居然还没忘记“偷东西”的茬儿，她指着小宦官：“把这狗奴才偷的东西，给本宫翻出来！”
侍女走到浑身哆嗦的小宦官前面，伸手到他胸口去掏。
掏出了一包墨丸。
墨丸是研磨、写字用的工具，这种日常用品根本不值钱，没人会偷这种东西。
但四公主仍然不肯松口：“你偷墨丸做什么？”
藏书阁的一位官员听不下去了：“殿下，这不是他偷的，而是臣给的。”
小宦官的眼睛闪着泪花，可怜巴巴地说：“每次我去找司簿，想领一些墨丸回来，他总是百般推诿。我都去尚仪局催过几次了，也没能把墨丸领回来。可是，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