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穿上去不把人累死啊!”
李莲花啧了一声,疑惑开口:
“虽然郭乾说这件嫁衣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可再贵重也承载了几条人命,应该不会有人再穿这件嫁衣了,而这威远镖局的千金,她家境富裕,更没有道理去妥协呀。”
他眼睛提溜一转,手指摸上鼻尖,漫不经心道:
“嘶...所以我觉得吧,这个凶手非常的奇怪!因为他每次杀人,专门找穿这件嫁衣的女人...所以阿飞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人充当诱饵的话,说不定这个凶手可能会出现。”
阿飞接受到李莲花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正细瞧嫁衣的另两人,附和道:“好主意啊。”
李莲花立即一拍手,称赞:“是吧!阿飞啊,这一路过来你不仅成长了,而且感悟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好,那就...”
李莲花视线从阿飞身上划过方多病,最终停留在雷无桀脸上,“雷小桀,就你了,穿上吧。”
雷无桀感受到三道明晃晃的灼热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我?”
“不是你,难道让我们三个大男人穿吗。”
她连连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行,这嫁衣我看着就瘆得慌,遑论穿上身了!”
雷无桀惊恐之余,还有一股浓浓的哀怨呈现在脸上,她身子侧向方多病,大大的杏眼里有一丝祈求。
“再说,这深夜穿上嫁衣哪能分辨男女,又不是真办喜事,我们也不必这么严谨吧......”
方多病自然明白雷无桀的意思。
他沉吟了一会,缓缓道:“...这样吧,公平起见,猜拳吧。”
方多病悠然自得的抱臂立着,微勾唇角,笑看着众人。
“三、二、一。”
四人围坐一团,‘一’字方落下,四人同时出手。
“!!!”
只见中央举起的四只手,三人出剪刀,一个人出布。
雷无桀神色僵硬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不敢置信才一局就结束了。
“看,我说什么来着,命里只该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李莲花收了手,他看起来心情极好,抿着嘴巴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阿飞也徐徐开口:“愿赌服输。”
方多病点头如捣蒜,低头藏匿眼中笑意。
人选尘埃落定,雷无桀满脸黑线。
三人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见雷无桀从屏风内出来。
方多病听见细碎的叮铃声响,不耐烦的转过身。
“你再不出来,我都怀疑你被鬼拖...走了...”他视线猝不及防的纳入那身红,出口的话却是断了尾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清脆的叮铃声在狭小的屋内跳跃,少女莹润的脸半掩在头冠的银链里,她小步轻移,闪烁烛火下,一双盈盈的杏眸如皎月。
“雷小桀,你这穿上嫁衣怎么变文静了许多...我都不习惯了”方多病最先回过神来,不自在的挠挠后脑勺。
看惯了雷无桀灵动活泼的样子,现在婉婉有仪如大家闺秀的模样看起来非常诡异。
方多病无端想起那话本里的一句诗: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雷无桀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慢慢地出了声:
“这衣服也太沉了,还有这头冠,我感觉我脖子都快断了,而且裙摆过小,我只得小步走,一点都没有我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
三人视线下移,腰间以玉珠为带,裙身极窄,如桶状,平整的裙面上绣着一群欢快的人们正在围圈跳舞,裙摆底下又有银链为坠,上有铃铛,光彩盎然。
“你们什么表情啊,真的很奇怪吗?”见面前三人神色各异,雷无桀很是好奇的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环顾四周,这屋里却没有镜子。
众人也反应过来,这里是新娘的待嫁房,没有镜子如何能梳妆,如何试喜服呢。
窗边传来阿飞的喊声,“外面有。”
雷无桀拽着方多病的袖子缓慢移动到假山前。
假山中有一块光可鉴人的石头,镜中的自己一身庄重的石榴裙喜服,月光下昏暗阴恻。
“这是镜石吗,难道新娘每次都要穿着走到这儿来照镜子?”
雷无桀无所适从的扶了扶太过沉重的头冠:“这采莲庄这么苛待新娘子啊,穿这么重的喜服还要走这么远照镜子…”
她嘟囔着小退一步,却不妨脚踩硬物,重心不稳的向后仰去。
“小心点。”耳边清脆叮铃声不绝,李莲花微皱眉,夜色下的黑瞳溢满关切。
雷无桀一手搭着李莲花胳膊,一手抚了抚头冠碍视线的银链,娇憨笑了笑:“没事没事…”
低头一看,方才自己是踩到一块池边的寿山石上,趔趄了一下,但由于裙尾过于狭窄,连稳住身形都办不到。
前方是石镜,脚下是碎小的寿山石,身后就是莲花池,这岸边草长湿滑,要是一个没注意跌进池里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如此。”
“嗯?”雷无桀见李莲花沉思几息,眼中精光闪过,福至心灵。
“跑不掉啦!去死吧。”
变故瞬生,镜石后飞来一个褐影,极快的掌风已到了面前。
雷无桀本能的以拳对上那蓄积内力的一掌,身形被逼的后退了几步。
脚下被裙尾束缚,退得东倒西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头就见一可怖骷髅脸凑在跟前。
“!!啊!”雷无桀被吓一跳,无意识的后退一步,脚下却又被寿山石绊倒。
整个身子后仰倒了下去,她仰翻在草地上,却被惯性的力道带着往坡下翻滚。
饶是李莲花反应再快出手也未来得及拉住她。
雷无桀疾速向下滚了四五圈,扑进了池子里。
她只觉天旋地转,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水。
沉重的嫁衣带着她往池底